謝清辭不懂,本來村裏人就少有這些果子吃,每年能從被蟲蛀的果子裏挑出些好的已是不易,龍依依把這些枝條剪去,豈不是能結果子的樹枝更少了?

龍依依耐心地和謝清辭解釋,“你可以把一棵果樹當做是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家風好壞,不能單看那些學富五車,品行端正的弟子。家風再好的家族,隻要多了一個不學無術的混賬子弟,那麼整個家族的清譽就會受到影響。”

龍依依割下一根胡亂生長的側枝,“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去掉這棵樹上長得不好的枝丫,這樣才能把一個家族所有的資源傾向品德端正,真正有才學的子弟。果樹結的果子雖然不如原來的多,但是比原來的大。”

謝清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快就明白了龍依依的意思,“那地上的這些雜草是不是也要清理?”

龍依依正剪著枝條,聽到謝清辭這麼問,她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可以搞間接種植啊!

“沒錯,枝條要剪,雜草也要清。既然要開墾荒山,清理雜草是必須的。”

龍依依抬起頭,眺望了一下山腳,遠遠指著給謝清辭說出自己的規劃。

“這邊臨近溪流,我們要把這條小河挖出一個分支來,引到山腳下挖個池塘養魚,池塘的水可以灌溉種植一些草藥。”

“那裏山坡地勢平緩,可以開墾出來種糧食。這一塊地果樹多,就隻種果樹。草叢茂密的地方可

以把地圍起來用來養雞鴨。”

謝清辭猶豫了一瞬,“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光是挖池塘就需要很長時間。”

龍依依打了個響指,“所以我們不能自己挖,我們要帶著全村人一起,荒年來臨,大家一起準備,生存的幾率才會更大一些。”

謝清辭的眉心緊蹙著,如果是全村人一起參與,那速度便會快上很多,隻是……這時正值春種農忙,哪裏有人會陪著龍依依做這種不著調且看起來像是無理取鬧的事情呢?

謝清辭正思索著,他看向了龍依依,見她目光灼灼,滿臉期待,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龍依依眨眨眼,“鄉親們不相信我,但一定相信你和我去世的父親。”

“隻要我們把天災即將來臨的消息告訴大家,並且帶頭提前開始準備,他們一定會有樣學樣爭先效仿。”

謝清辭深吸了一口氣,“這倒是個辦法,不過你也得做出讓他們信服你的表率。”

龍依依一拍大腿,“好辦,我不用母雞就能孵出雞雛就是最好的證明。”

兩人一合計,開墾荒山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龍依依遞給了謝清辭一把鐮刀,“這些枝條細小的不結果的不要,彎曲受傷的不要,一根大枝上隻留兩三根小的分支就好,其他的都抱回家當木材。”

謝清辭接過鐮刀,兩個人開始修剪起枝條來,奈何荒山太大,兩個人一下午也才修剪了三分之一。

日落西山,農

耕的龍水村人從自己的水田中回家。

農戶三兩結對,村口的馬嬸和二房一家正好順路,都路過龍家荒廢的後山。

馬家嬸子遠遠就瞧見了荒山的半山腰上有兩個熟悉的人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野兔子都沒有,龍秀才家的這山上幹什麼?

平日裏謝清辭一人來撿柴倒也說得過去,龍依依一個什麼都不幹的草包,她怎麼也跟著去了。

“老二家的,你看,這是不是你那分了家的侄子侄女?”

馬家嬸子說話心直口快,與杜芬芬關係算不上好,互相維持著同村相鄰的臉麵,私下裏沒少明爭暗鬥。

杜芬芬中午剛剛被龍依依找了不痛快,此刻眼睛一瞟,那張嘴比腦子還快一些。

“馬嬸可說錯了,那可不是我家侄子。”

杜芬芬白眼一翻,“先是非要退了張地主家的婚事,這時候又和這野小子上這沒人來的荒山上,指不定背著人做什麼呢。”

“總歸也不是親生的姐弟。”

同行的另一婦人啐了杜芬芬一口,“老二家的你可莫要亂說,敗壞了姑娘家的清譽,謝郎品行端正,咱們村可就指望著他再考個秀才出來,你這張嘴巴可得幹淨些,免得日後人家當了官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