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二見林秀蘭猶猶豫豫的,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他立刻板下臉來,“大嫂!咱一家人我就不跟你說兩家話了,你們家想要分家就分家,糧油米麵你們說要我們也給了,怎麼分了家了從此還翻臉不認人做陌生人了?”
“不過是帶兩個孩子學學字,又不是要求著謝清辭帶著兩個孩子考取功名,這有何難?”
龍老二立刻拍板,“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就將兩個孩子送來你這讀書寫字。”
還沒等林秀蘭拒絕,龍老二重重一砸門板,揚長而去。
龍依依被這邊砸門的聲音和龍老二的說話聲吸引,她特意出來查看,沒看見龍老二,隻看見了一臉為難的林秀蘭。
她走上前去,問林秀蘭,“阿娘,剛才可是二叔來過?”
謝清辭也聞聲出門。
林秀蘭點頭,把這事兒原原本本地講給了兩個人聽,林秀蘭正為難著,這事兒不好辦。
如果分了家,連個字都不教給兩個孩子,即便是鬧到了族長那裏,估計也要落得個謝清辭不近人情的名聲,他今年鄉試在即,這可會辱了他的名聲。
林秀蘭擔心對謝清辭會有影響。
要是收了那就更難了,好好教導,必然嚴格,龍家那兩個雙胞胎從前不是沒在龍秀才這裏讀過書。
他們秉性頑劣,不思進取,且在讀書方麵並沒有天賦,哪能受得了這般苦。
屆時二房媳婦兒杜芬芬再捏著謝清辭苛待一雙侄兒的借口狀告到了
族長那裏,也是對他仕途不利。
不嚴加教導,留在身邊混日子,正值農忙時間,誰有那個閑功夫兒帶著孩子胡鬧,數月過去,兩個孩子大字不識一個,那邊兒又有了話要說。
這個活兒她是讓謝清辭接了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龍依依知道林秀蘭的考量,她端起手隻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再抬眼與謝清辭對上視線時,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她開口問謝清辭,“你想開個學堂嗎?”
謝清辭與龍依依心有靈犀,“長姐與我心有靈犀。”
龍依依知道識文斷字在他們這鄉野之中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能識字就已經是不容易,除了種田,也能多了一份出路。
無論是去飯堂打雜還是去大戶人家府上謀生計,都得識字,會寫字那就更好了,還可以去鎮上擺攤,替人寫信,替人讀信,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在龍秀才去世之後,大房一家的生計有一半是靠著謝清辭去鎮上寫信抄書賺來的。
龍依依笑道:“二叔說的沒錯,孩子確實要多讀書寫字,以後才能有作為,既然隻是簡單的要求識字,那麼這個夫子我們清辭還是當得的。”
林秀蘭不明所以,難道還真的要謝清辭去學堂教這兩個孩子嗎?
她勸道:“清辭讀書賺錢已經很累了,不用擔心與他們家撕破臉,若是不願意教,我這就去回絕了他們。”
林秀蘭硬著一口氣說道:“天底下難道還有人家不願
意還強迫的道理?那和匪徒有什麼區別?”
龍依依及時阻止了林秀蘭,“不,我們要教,不僅要教龍有財、龍有富兩個人,還要教全村適齡讀書的孩子。”
謝清辭笑道:“沒錯,我打算重新把學堂收拾出來,每天都去學堂授課。”
謝清辭回看了一眼龍依依,龍依依眼睛一眯,咧著嘴一笑,謝清辭就知道她又開始盤算著心裏的小九九了。
“讀書寫字自然是要收錢的,不過這錢不能收的太多,至少得比鎮上少,但也不能收的太少,收的太少不值當我們付出努力。”
“一個月二十文錢。”謝清辭突然開口道。
這個價錢相當於一個月二十個雞蛋,一般有點手藝的人家使使勁都出得起,是謝清辭斟酌了鎮上有孩子的人家的經濟情況得出來的結果。
“二房家的兩個孩子不收錢。”龍依依開口道。
謝清辭讚許地看了一眼龍依依。
林秀蘭這就不懂了,怎麼二房家的還不收錢呢?
龍依依看著林秀蘭疑惑的臉,開口解釋道:“阿娘你想想,在課堂上,大家都是花了錢來學讀書寫字的,而龍有財、龍有富沒花錢,那其他人多少心裏會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