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和了一整天,到傍晚時分,龍依依家裏人住的幾個房間基本上都已經收拾好。
睡覺不成問題。
這些人臨走前,龍依依又送了他們些自己做的蓮藕泡菜,這些菜沒有放在廚房裏麵,而是一直放在自己的隨身空間裏。
因此這些菜都是幹淨的。
到了深夜,雖說心裏已經有了種種預感,小魚兒還沒有死。
但龍依依始終是放心不下,一整夜都徹夜難眠。
晚上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小魚兒在向她求救的畫麵。
龍依依幹脆點亮了油燈,憑著原主記憶中的印象,學起刺繡來。
她第一次接觸這個,繡的並不好,但是卻有了一件能夠打發時間的事情,不至於讓她閉上眼睛就是小魚兒。
夜半子時。
謝清辭讀完了今天的書,準備吹滅蠟燭的時候,無意中看了一眼龍依依的方向。
她的房間還亮起燈。
他皺皺眉,在他的印象裏,龍依依一向睡的很早,怎麼今日睡的這麼晚?
前些日子在黃家,他住的離龍依依遠,沒太注意到她,今日回了自己家,他才知道龍依依這麼晚竟然都沒睡。
他拿著一本書,吹滅了桌上的蠟燭。
淡定走出門去。
半晌,思緒萬千的龍依依聽到了外麵沉穩的腳步聲和有節奏的敲門聲。
不用抬頭,光憑著腳步聲,她也知道,這就是謝清辭。
龍依依抽抽鼻子,放下了手中的刺繡,不想被謝清辭發現自己如今這樣子。
“誰啊?”
“我要
睡了。”
“有事明日再說吧。”
謝清辭聽著外麵的聲音,他知道,自己如果這時候離開,那龍依依說不定會吹了燈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
他開口:“阿姐。”
“我在讀書。”
“我房間裏麵的蠟燭燃盡了,我還沒買新的,我來你的房間借個光亮行嗎?”
龍依依下意識直接開口:“好。”
“那我進來了。”
“嗯。”
謝清辭詢問過後,推開了門,隻見龍依依穿著一身素白裏衣坐在椅子上,手上是一條帕子。
她正在穿針引線。
謝清辭心裏知道,自己阿姐在那次掉進河裏以後,根本就沒有刺過繡。
他心裏有了譜。
知曉龍依依這般不同尋常的舉動,外人看起來正常,其實她的心裏還是對小魚兒的事情耿耿於懷。
他沒說話,隻是坐到了龍依依的對麵,翻開書,這本書他看了幾遍,幾乎上麵的內容都已經了如指掌,就差倒背如流了。
但此刻為了陪著龍依依,他的眼睛落在白紙黑字上。
第一次,一個字一個字地耐心看去,認真琢磨每個字的含義。
他不出聲,龍依依也慢慢地繡,兩人彼此無話。
不知過了多久,謝清辭翻了一頁書,輕抬起眼時,坐在他對麵的龍依依已經睡熟了。
她的呼吸均勻,眼睫垂下一小片鴉羽般的陰影。
眼下的烏青色很重,一看便知道這是這些日子日日操勞的結果。
他歎了一口氣,看著龍依依睡熟了,他放下書,拿去龍
依依手中的刺繡。
一看這帕子,上麵針腳散亂,完全不知她繡的是什麼,甚至就連一個雛形,他都很難猜。
青紅色。
鴛鴦?
還是……荷包?
顏色不對。
到底是什麼,謝清辭也懶得去猜,他從小就知道,龍依依的繡活兒是整個龍水村最差的。
他們龍水村的傳統就是女子出嫁,要自己給自己繡一套嫁衣。
謝清辭的唇角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她這樣的繡活兒,日後出嫁可怎麼拿的出手。
謝清辭將龍依依抱了起來,放到了床榻上,又幫她鬆開了束著的頭發,蓋好了被子。
這樣一係列的動作下來,龍依依絲毫沒有醒。
足以見的她到底有多困倦,多疲憊隻是心裏的坎兒過不去,她就睡不著。
謝清辭見龍依依睡得安穩,才吹了油燈,把門關好離開。
一連兩三日,都是如此。
一本書都已經被謝清辭倒背如流,看到不想再看了。
終於,有人趕著馬車,為謝清辭送來了厚厚的一馬車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