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龍依依和謝清辭,林秀蘭心裏想得很。

特別是臨到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自己手上一直在忙著心裏也沒有停下想到底什麼時候謝清辭和龍依依才能回家。

等了半天,終於聽見了老四在門口喊自己。

林秀蘭趕緊放下了手裏的活兒,迎了過去。

離著老遠就看見了龍依依和謝清辭下了馬車往這邊走來。

“這幾天累壞了吧?”

林秀蘭看著這兩個人的衣裳都蹭的黢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這是去哪了?”

林秀蘭拿出自己隨身的小手帕幫著龍依依和謝清辭擦著身上的汙漬。

“哎呀,阿娘,擦不幹淨的。”

林秀蘭手上的毛巾帕子在龍依依的身上遊走,龍依依受不了別人這樣的觸摸,忍不住笑出聲來。

“哎呀,阿娘,真的擦不掉的。”

林秀蘭皺著眉頭,龍依依身上穿的是杏色的外袍,這樣的淺色衣袍上麵蹭了黑色的煤灰,別提多明顯了。

林秀蘭皺起眉心,“你們這是幹什麼了?”

“怎麼弄成了這樣?”

擦不幹淨一個,林秀蘭就去擦另一個,結果謝清辭的身上黑灰更多,擦了兩下,不僅他們身上的黑灰沒有擦幹淨,甚至林秀蘭自己剛洗幹淨的毛巾帕子也被擦黑了。

林秀蘭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汙漬這麼頑固,擦了這麼多次,不僅沒幹淨,反而更髒了。

“這就是你們在書信中說的煤炭嗎?”

林秀蘭恍然大悟,這應該是那種會燃

燒的黑色石頭吧。

“沒錯。”

龍依依見林秀蘭問,直接把自己隨身空間裏麵的煤石塊拿出來了一塊,放在了林秀蘭的麵前,和旁邊潔白的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四十分好奇地盯著地上的石塊看。

“石頭怎麼能點著火呢?”

“阿姐,你是不是在騙我?”

“這塊石頭是不是泡在了猛火油裏麵?”

猛火油,龍依依也聽說過,是這裏兩個大國之間打仗攻城才會用到的東西。

把石塊泡在猛火油裏麵,打仗攻城的時候點燃猛火油,把石塊裝進投石車,戰無不勝。

龍依依“咦”了一聲,“你還知道猛火油?這是誰教給你的?”

“自然是我教的!”

一聲渾厚雄壯的聲音在院子裏麵響起,龍依依抬起頭才看到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將軍。

是了,這種打仗的事情除了他還有誰會知道呢?

“原來是沈將軍。”

龍依依在看到沈將軍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如果說沈將軍都已經從京中回來了,那孟玄呢?

龍依依伸著頭左右看看。

看了半天,才發現並沒有孟玄的身影。

沈將軍哈哈一笑,叉起腰來,“不用看了!”

“孟玄他沒有回來。”

“不僅沒有回來,還被派去了漠北打仗,這一仗多則三五年,少也得一年半載的。”

龍依依眼中的落寞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自家弟弟可以獨當一麵後帶給她的成就感。

而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一想到漠北的環境

書中記載,漫天黃沙,冷風刺骨,方圓十裏都見不到一處水源。

更多的是隨處可見的屍體,有動物的,有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的,還有多年前戰死的將士們。

茫茫大漠危機四伏,沙盜、狼群還有從中原逃出去的亡命之徒,隨便哪一個都能要了人的性命。

龍依依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沈將軍看出了龍依依眼中的擔憂,他拍著龍依依的肩膀。

“哎,女娃娃,你別擔心。”

“孟玄那小子身邊都是我們沈家軍一等一的高手。”

“再說男子漢大丈夫,不過幾年刀口舔血的生活,怎麼成長為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龍依依點點頭,她雖然心中擔心孟玄,但是她也能理解孟玄,這是他的畢生追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人生要過,這是他的追求。

自己不能因為危險,因為不安全就把雄鷹困在這內宅之中,不讓他去見這廣泛的天地。

“今日我來是來幫孟玄送他想拿回家的東西的,送到位了,我也該回去了。”

“過個好年!”

沈將軍對著龍依依語重心長地一笑,這一笑,如釋重負。

龍依依能看得出來,沈將軍多年夙願已解,他身上那莫須有的罪名已經全部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