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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娘子的意思,我曉得了。”
王婉讓自己的丫鬟接過那匹流光錦,忽而問道:“你家姑娘過幾日可來赴宴麼?她若是肯賞臉也是極好的事情,你回去同她講,到時六殿下也會來。”
此話一出,王婉身邊除了方才接過流光錦的丫鬟神情不變之外,餘下人等都露出輕微地譏諷神色:還真是為了抓住六殿下舍生忘死,不惜給六殿下與別的女子互相見麵的機會。
青燕略做思考,脆生生笑道:“恐怕是不能呢,今日聽半夏姐姐與姑娘說,我家大夫人讓姑娘這些日子謄抄經書為父母祈福,經書寫完前,是不能見客的,不過婉姑娘的話,奴婢一定帶到,到時候全憑我家姑娘做主。”
這是被裴大夫人禁足了?出了什麼事?
王婉心底暗想,略微點頭示意青燕可以離開。
誰知青燕前腳剛走,後腳六皇子就派人給她送來一副珊瑚耳墜,王婉摒開所有丫鬟,打開那裝著耳墜的錦匣底層,果然看見其中紙條:“事急,速尋裴娘子。”
筆鋒稍顯淩厲,不似往日收放得當,王婉的臉色驟然一變,她連忙收起紙條,叫來丫鬟吩咐了幾句,便親自向裴家去。
“霈姐兒這陣子恐怕都不便見客,她如今已然及笄,很該為她父母盡些孝心,是以這幾日,我都讓她謄抄佛經,待到菩薩誕辰,一並帶去靈位前燒了,為父母祈福。”
裴大夫人見了王婉,卻不出王婉所料的並不肯讓她見裴霈,王婉有些焦慮,不由自主坐直身子:“當真不能見麼?我前些日子落下東西在裴娘子的丫鬟那處,過幾日宴會便要戴,是一副羊脂玉耳墜。”
王婉很確信,裴霈必定有一副羊脂玉耳墜。
姑娘家的貼身首飾丟了可不是小事,如她們這種官宦人家,每個首飾都是登記造冊的物件。
裴大夫人微微皺眉:“是霈霈身邊的那個丫鬟?”
“青燕,上回我來探病時耳墜勾著頭發,讓她幫著取下後便留在她那處,原是我自己先讓她收著,後來急著走便忘了。”
王婉確信的叫出了方才來見自己的那個丫鬟的名字,裴大夫人當即讓漱玉去請人來,來時青燕手裏果然捧著一對羊脂耳墜,王婉示意丫鬟收下,又道:“你家姑娘上回將我屠了大龍,如今我可新學了幾個定式,請她得空務必再來同我下棋,你要記得同你家姑娘說,這可是頂要緊的事。”
她隻希望裴霈能從這個丫鬟轉述的話裏體察到她的本意。
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畢竟當著裴大夫人的麵,有些話並不能說的太明白。
青燕頷首,便得了裴大夫人的授意,先行回了院子裏。
王婉隻得暫且離去。
回府的路上,她又忽然叫住車夫:“去杜家。”
她不能見裴霈,不妨讓尚且還病著的妗兒去請,以杜家同裴家的關係,裴大夫人未必就會拒絕此事,況且裴霈還未去探過如今病著的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