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微微皺眉,委實有些不大願意,靖國公府對外已經落魄不說,這幾年陛下對靖國公府一直懷有打壓之心,是以幾位皇子對於靖國公府有些避之不及,那位靖國公府的大姑娘也蹉跎至今,京都內門第匹配的不願冒著得罪天子的風險,門第太低,靖國公府又不願被辱沒門楣。
“去同她說,我如今身子不方便,不見外人。“王婉思慮再三後下定了主意,打算將那位蔣大姑娘拒之門外,得了主子吩咐的女使當場便去通傳,誰知被打發去傳話的小丫頭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又折返而來。
王婉皺眉道:“出了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蔣大姑娘說,若是您不願意見她,太子那件事的功勞,隻怕就要落在別人身上了。”這陣子幾位皇子都在晝夜不休的追查太子遇害那件案子裏的罪魁禍首,隻等著率先拿下對方,將此事潑到別人身上。
這件事的緊要程度,在王婉身邊伺候的奴婢自然知道,如今靖國公府既然拿這件事情來要挾王婉會麵,那必然是不得不見的場麵。
“去跟蔣大姑娘說,請她入內詳談。”王婉縱使不願意跟那位已經落魄了的靖國公府的姑娘見麵,看在自己夫婿的份上,也不得不暫時低頭。
與此同時,王婉難免也有些揣測:既然靖國公府的人能夠抓到那個罪魁禍首,是不是意味著靖國公府未曾敗落,又或者已經不
甘現狀,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在幾位皇子中站隊?
否則已然抓到罪魁禍首的情況下,將人賣給各位皇子,還不如將人送給天子,以此謀求靖國公府的光複,既然靖國公府未曾這樣做,想來是對天子已經死心?
不多時,伺候在王婉身邊的女使便將蔣大姑娘引到了王婉麵前,王婉掃了這位蔣大姑娘一眼,便笑著伸出手去:“百聞不如見麵,原先就聽說蔣大姑娘是極其標致的美人,如今一看,才知名不虛傳。”
蔣大姑娘掛上笑容,謙虛推讓幾句,轉而另外挑起話頭:“不知道我們靖國公府的誠意,六皇子殿下是否願意接受?若是不願意,我們也不敢強求。”
有什麼不敢強求的?如今你們手裏捏著命脈,若是今日我們六皇子府拒絕,扭頭便能另投別家,如今倒來打這種太極。
王婉有孕在身,幾日又擔憂在孕期六皇子借此納妾分了寵愛,故而幾日都未曾睡好,心情格外暴躁,此刻與蔣大姑娘互相應對,已然有些心煩意亂:“姑娘不必擔憂,既然靖國公府看得上我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如今我不過是一介婦道人家,這些要緊的事情,我實在是不好自作主張,不如等殿下回來以後,我讓殿下去靖國公府拜會一趟?”
“我們靖國公府有意向六皇子投誠,但您似乎不太願意。”蔣大姑娘全然不搭理打算粉飾太平的王婉,那雙點漆一
般的眼睛靜靜看著對方,“您也應該知道如今靖國公府的處境,若是六皇子殿下堂而皇之的出入靖國公府,便是我們手中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開陛下的猜忌,否則今日來求見的,就不是我,而是我的父兄,要求見六皇子殿下。”
蔣大姑娘輕而易舉將王婉藏著的小心思挑破王婉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什麼,但要她就這樣接受靖國公府不知好壞的結交,她也委實做不到。
“不如這樣,等今日殿下回來後做了主意,明日蔣大姑娘再來府上,如何?”她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說到底,她不願意放下這塊可能是毒餌的肥肉。
蔣大姑娘知道,這位皇子妃雖然與六皇子情深義重,但到底身在內宅,娘家又不得力,為人處世的本事也還不夠,真要對方拿主意,也確實強人所難。
她略顯矜持的頷首:“既然您這樣說,我也不能不識好歹。”這位美麗而端莊的少女將目光落在王婉尚未顯懷的肚子上,“還未恭喜您有孕。”
王婉看著對方美麗的側臉,一種毫無緣由的醋妒驟然升起:這並非全然沒有理由,兩廂合作,在如今靖國公府的情況下,最為穩妥的,還是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