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清在簡陋的屋子裏環視一圈，問：“奶奶，大黃去哪了？”
李珍秀突然沉默了，林之清有種不好的預感，慢慢放下手中的碗，抿著唇。
“大黃在你離開後不久就去了。”
林之清眨眨眼，癟著嘴說：“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珍秀摸摸她孫子的臉，“被下藥毒死的。”
小水珠滴答滴答濺在木桌上，李珍秀抬起皺巴巴的手擦了擦他的眼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之清拉住奶奶的手，眼睛紅彤彤地看著她，“他們是不是又欺負你了！我去找他們！”說著起身就往門外衝。
李珍秀趕忙抱住她乖孫，“沒有的事，大黃是不小心吃了別人下老鼠藥的東西才沒得，小清聽話，不要去惹事。”
林之清倔強的擦幹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幹。
“奶奶這麼久沒見小清了，陪著奶奶聊會兒天。”
晚上，林之清睡在隔壁間房，房裏的家具隻有一個衣櫃、一張書桌和一把瘸了腿的板凳，他就是在那張桌子上沒日沒夜的學習才考上大學的。
被子被奶奶拿到太陽下曬過，有一股陽光的味道，床上鋪著涼席，在山裏的晚上睡起來還是有些冷，林之清蹲在地上把小夜燈從行李箱裏拿了出來，把凳子挪到床頭，瘸了腿地方用紙殼子墊吧墊吧，然後把小夜燈珍重地放了放去。
白天哭過的緣故，眼睛還泛著紅血絲，這才離開男人不到一天，他好想好想他啊，心裏委屈得不行。
林之清躺在硬床板上，頭枕著手，沒有安全感地蜷縮成一團，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太陽穴滴到手背上，濡濕了一片，嘴唇被咬的泛白，睜大被淚水糊了眼的眼睛，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床頭那一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小燈。
電話鈴聲響起，林之清擦了擦眼淚，從書包裏翻出手機，無意間發現了夾層裏的一遝現金，其實他身上還有錢，每個月五千塊錢生活費他根本用不完，而且平時他都在家吃飯，除了買點學習用品，錢他都存著，這次回來他把存下來的錢全部帶了回來，打算等走的時候把錢給奶奶。
男人熟悉的聲音在電話裏頭響起，剛才好不容憋回去的淚水又掉了下來。
“在幹什麼？”傅時宴這個點還在公司忙著明天的發布會。
林之清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泄露出一點哭泣的聲音，“睡覺。”
“這才七點，睡得著嗎？”
“嗯。”
三兩句傅時宴就聽出來不對勁，立馬正襟危坐蹙起眉頭，“你哭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林之清終於忍不住傷心的抽噎起來，淚水把睫毛打濕成一縷一縷的，哭的稀裏嘩啦。
“唔……大黃…….大黃…….死了…….”傷心欲絕地哭訴著，雖然他不知道大黃是誰，心髒還是跟著一抽一抽起來，瞬間就被小孩的哭聲攪亂了心緒，什麼發布會他都不想管了，想立馬飛到小孩身邊，把他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