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你通過發布懸賞的方式來選拔新人的行為,我有理由懷疑,你口中的隱修會目前很需要大量的人手。聯係到覆蓋整個地下城區的龐大儀式……我大膽猜測一下,要完成這個儀式需要用到大量的人手,而你們隱修會要麼是湊不出那麼多人,要麼是不舍得獻祭資深的老成員,才會選擇招收新人。”
祝覺放下半截手槍,視線從路浮生身上偏移,雖是猜測,語氣無比篤定。
“你在胡說什麼!”路浮生眼皮微震,努力反駁著祝覺,但即使是不會冷讀術的劉瓜瓜都能看出他的不對勁,“我們隱修會不是疫苗人那樣的邪道組織,不會用人獻祭!”
路浮生的激動,明顯是被祝覺戳到了痛處。
“隻要是自願的,就不算獻祭,是麼?”
祝覺嗤笑道,像是自言自語,或是反問。
隻要是自願的就沒有問題……不管這“自願”是發自內心的同意,還是被迫的自願。
“我……不要再問了,我隻能告訴你,現在離開這座城市,還來得及。”
路浮生壓低嗓音,以極快的語速說道。
本來他可以在結清報酬後一走了之,但終歸是在一尊疑似外神麵前,不得不慎重行事。
他不知道祝覺為什麼對這事如此上心,仿佛知道這個儀式能夠召喚出一名真神一般。
“是要獻祭的人太多,良心過不去了?”
祝覺沒有給路浮生留下多少冷靜的時間,精神力彌漫,施展無形的壓力。
“這件事再問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路浮生額頭淌下冷汗,緊繃的臉在極度的緊張下微微抽搐。
“獻祭眾生,迎接神明。”
祝覺用半截手槍輕敲椅子的扶手,像是給路浮生最後的審判。
“路浮生,你背後組織的所作所為,又跟疫苗人這種邪教組織,有何本質上的區別?”
“不都是把人命當做消耗品使用的邪道麼。”
平淡的話語如平地一聲驚雷在路浮生耳旁炸響。
路浮生在憤怒恐慌中推開座椅猛地站起,汗水大滴大滴落下。
是了,以三千三百三十三名螭國人作為儀式的祭品,以此換來神明的注視……
這不管怎麼想,都絕對是隻有邪教才會做的事。
為什麼這之前,他都覺得是很正常的、理所當然的事情呢?甚至覺得都是必要的犧牲,哪怕自己死了也是值得的。
不應該,這不應該啊!他是個很怕死,很惜命的人才對……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大滴大滴的冷汗從路浮生臉上滑落,眩暈感侵蝕著他的大腦,仿佛已經徹底崩壞的眼淚,從他眼眶裏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