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夜晚,寒風刺骨,宮燈在風中搖曳。
南書房裏,李煦和宋宣明在榻邊,麵前放著一盤黑白玉子。
“皇上的棋高一招,微臣自愧不如。”
“愛卿並沒有使出全力,再來一盤。”
二人重新擺棋子,突然李煦的心口被重擊了一下,撫摸胸口。
宋宣明忙問:“皇上可是有什麼不適?”
這時候,小許子進來著急忙慌的說:“皇上,不好了!”
“什麼事?”
“皇後娘娘……”
李煦一下子站起來,急忙問:“皇後怎麼了?病了?”
小許子上氣不接下氣說:“皇後跑到禦花園去了,連枝說她入夜後有些神誌不清,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李煦飛速的穿上靴子,外袍都來不及穿,就往禦花園跑。
宋宣明也趕緊跟上。
沈念站在玉湖邊上,先是趴在護欄上看,連枝和柳嬤嬤提著燈籠,在後麵嚇的要死。
“娘娘,你怎麼了?”
“娘娘,回去吧。”
柳嬤嬤剛靠近,沈念就喝令,“不許碰我!”
她杏眼空洞無神,嘴裏似乎在念叨什麼,身穿一件薄的鵝黃色雲絲袍。
往護欄上爬,腳下打滑,試了幾次都不行。
很多宮人和妃嬪都聞風趕來,一時之間禦花園的玉湖邊全都是人,都提著燈籠,照亮了冬夜。
“皇後娘娘怎麼瘋了?太可怕了!”
“可不是嗎,半年前在雨裏就瘋了,聽說是齊將軍的事。”
李煦趕到的時候,看到沈念嬌弱的身子站在護欄上,她的長發青絲隨著風搖曳,單薄的鵝黃色長袍在腳踝邊搖擺。
“皇後?”
他在身後小心的呼喚,深怕她一下子跳進玉湖。
“皇後下來,朕抱你回去。”
沈念轉頭看了他一眼,戾氣說:“你是誰?走開!”
李煦說:“皇後是朕的妻,朕是你的夫君,這裏太冷,朕抱你回去說。”
他說話吸引她的注意力,想一把把她抱下來,可是她很警覺,不讓人靠近。
宋宣明看到她如此,心中莫名的悲傷。
上前勸說:“皇後娘娘,再大的事都抵不過活著,你想想瑞王殿下,想想大公主。”
沈念聽到他的聲音,轉頭一看,眼神複雜,仿佛中了魔一般,大笑說:“你是個騙子!男人都是騙子,說什麼愛,不過是騙女人的鬼話,做起來如何?”
宋宣明和她說話,李煦從側麵靠近她,打算找準時機把她從護欄上拉下來。
沈念對著夜空吟詩:“已醺浮蟻嫩鵝黃,相見翻成雪浪!鵝黃酒最適合在冬日裏飲用……可冬日太冷,什麼都不好喝。”
說完雙手撐開,一點也沒有猶豫的跳進了玉湖。
李煦的手剛要抓到她,就差一掌的距離。
“皇後!”
噗通一聲,濺的水光四溢。
李煦爬上護欄,被景貴妃拉住。
“皇上,不要,玉湖是活水,又是深冬,下去會沒命的!”
“滾開!”
李煦飛速跳下玉湖,宋宣明也從另一側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