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聲逐漸消失在回廊,進來兩個侍衛,手裏拿著一條白綾。
恭王爺摸著玉扳指,突然想到沈念明媚笑顏對他說:“爹爹,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
眉梢動容了一下,說:“白綾死狀太慘,去取鶴頂紅來。”
“是,王爺。”
屋內靜悄悄,恭王爺看著窗外的大雨,說:“年輕皇帝重情,倘若死了最心愛的寵妻,必然無心管國事,本王必然能一舉拿下這萬裏江山!”
侍衛回來,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的瓷瓶。
恭王爺揮手,侍衛進了廂房。
突然門外出現了極大的嘈雜聲,恭王爺老謀深算的眉梢一抖動,快步跑進廂房,一把奪過紅色瓷瓶,慌忙塞進懷中。
李煦渾身是雨水,臉色嚇人,疾步走進西廂房,恭王爺端立在窗口,見他進來,連忙恭敬的作揖行禮說:“微臣見過皇上!微臣剛才知道這件事,想馬上進宮稟告!”
李煦沒聽他說什麼,疾步到床榻邊,看到昏睡的沈念,憔悴的臉上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宋宣明也一身雨水,進來看到沈念無虞,才鬆了口氣。
說:“王爺,咱們先出去吧。”
恭王爺和宋宣明出了西廂房,看到侍衛扶著沈瑞進了院子。
“瑞兒,你怎麼了?來,為父送你回去看大夫。”
他著急忙慌的扶著沈瑞離開,宋宣明冷笑狐疑,恭王爺這是怕沈瑞說出對恭王府不利的話,才急著離開。
西廂房外,雨已經停了,宋宣明在院中,看向屋內,隻要知道她安好,即便離得遠遠的看,他也滿足了。
李煦撫摸沈念的頭,輕喚:“皇後,你怎麼了?醒醒,朕來了。”
沈念闔著雙睫,仿佛玉雕般靜止,她的手輕飄飄的,冰冰涼涼,沉睡中散發著一股寒氣,唯有凸起的孕肚有些溫度。
“是朕不好,不該離開皇宮,把你置身於險地。”
他聲聲啜泣,拉著她的手,眼眶裏噙滿了淚,像湧動的潮水不住的往下流。
天子的威儀,在此刻瞬間瓦解。
良久,叩門聲響起,“公子,大夫來了。”
“進來。”
因怕民間流言蜚語,故而不便透露皇上和皇後的身份。
宋宣明領著京城寶祥齋最有名的大夫進來。
“公子,這位是薛神醫。”
薛大夫看到李煦,不禁驚歎如此矜貴的男子,定然家世斐然。
李煦起身,周身透著威嚴說:“還請薛神醫能仔細診斷。”
堂堂天子,他竟說了‘請’字,連宋宣明都吃了一驚。
薛神醫懸絲診脈後,思索許久說:“夫人孕至九月,本就脈沉細無力,陰在餘下,濡養無緣。又將迷香吸入肺腑,使得火邪內勝,脈數而澀,恐怕一時難以蘇醒過來。”
李煦急的抓起薛太醫喝令:“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她蘇醒,否則……”
遲疑中,他的手抖著鬆開了,癱坐在榻邊,眼睛定定的看著沈念。
宋宣明說:“大夫,夫人腹中胎兒的胎動可否刺激她蘇醒?”
太醫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另外還有一個凶險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