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獄內，刑房中一片寂靜，隻剩下燭火獨自跳動。
柳青青說完後，就好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氣，頭低低垂下，雙眸微閉，呼吸也變得極為微弱。
趙寒坐在椅上，一言不發的觀察柳青青神情，對這意料之中的答案卻不大滿意。
從文比開始，第一次得到線索，便皆指向戶部尚書一家，如今依舊是，好似錢滿就是那個幕後最大的主使。
但趙寒總覺得其中有些古怪，此次刺殺出現的千機弩乃禁軍獨有，戶部尚書錢滿真有那個能力滲透禁軍嗎，趙寒不太相信。
“錢玉？”
趙寒點點頭，隨口吩咐道：“趙佑，去檔案館取來錢玉字畫，我有一鑒真偽。”
錢玉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流傳不少字畫，大理寺檔案館也有他留下的筆跡。
“柳姑娘，這個錢玉真有這麼大能耐？”
“能同時將手插進禁軍和大理寺，他想幹什麼？”
“造反嗎？！”
趙寒突然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麵，所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對著低垂腦袋的柳青青大聲質問。
柳青青輕抬頭看了趙寒一眼，隨後又將自己目光隱藏，有氣無力道：“趙大人，我已經回答，該你兌現承諾了。”
趙寒目光冰冷，天道劍指向柳青青眉心，淡漠開口：“你既然如此忠心，那我便成全你吧。”
“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身後人絕不會是錢玉，他錢家還沒那麼大的能耐！”
“更何況，你既如此鍾情於他，又
怎會出賣他呢？”
“剛才的話，我不過是嚇唬一下你罷了。”
趙寒手持天道劍在柳青青臉上劃出一道血痕，隨後將劍重新收入鞘，他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這突破口，對於敵人才不需要講什麼承諾。
“看來你也是個出爾反爾之輩。”
柳青青慘然一笑，眼中露出譏諷之意道：“信與不信你自可讓人前來驗證字跡。”
“八歲那年，我被李國平買回家，沒過多久就去侍奉錢公子了。”
“六年之後，錢滿為了拆散我與公子，於是將我送入迎春樓。”
“我雖生得美豔，但錢大人人物我配不上他家少爺，所以才會出此計策。”
“前不久，錢公子第一次找到我，讓我幫忙稍信給蕭暮雨，監視你在大理寺的一舉一動。”
“我身雖沾染紅塵，但依舊記得曾經錢公子對我的恩情，於是便答應了他。”
柳青青仔細說了事情原由，眼中多出幾分愛慕之意。
“下官韓林見過趙大人。”
片刻之後，一位滿臉皺紋頭發蒼白的小老頭走入刑房，他便是負責鑒定筆跡的官員，在大理寺待了大半輩子，極少出現過差池。
“韓大人，這麼晚找你來，辛苦了。”
趙寒對他客氣道，：“還請大人仔細看看這幾封書信可是出自同一個人。”
韓林點點頭，一手拿起油燈，認真在幾封信上來回觀察。
趙寒見狀心中也是有些不確定，看這老頭手都有些抖，一雙小眼睛仿佛
都睜不開，真有這本事能鑒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