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冷颼颼的,風總是打著旋的吹,到處都光禿禿的。已經下了一場雪,路邊的雪一直不化,走在路上咯吱咯吱的。她總是大厚棉襖和棉褲穿著,出門就圍巾戴著,手套不離手。

秦淮茹來到這裏轉眼3個月,她已經通過了1級鉗工評級測試。每月工資上調到了27.5元。賈張氏也不耷拉著臉了,因為秦淮茹說了下個月發工資就給她養老錢。

秦淮茹想得很開,她就當賈張氏是個住家保姆,這麼想的話,一個月3塊錢難道貴嗎?當個有保姆的單身媽媽,她有多開心!

……

來這裏好長時間她一次沒回過秦家村,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不過記憶裏秦淮茹很少回娘家,她覺得娘家很遠,她又很忙,要照顧孩子,所以有時候一年也就回家一趟。

賈東旭嫌棄秦家窮,結婚後一共沒去過兩次。棒梗和小當也幾乎沒到過姥姥家,他們對姥姥姥爺也沒有什麼感情。他們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感情。

她想去秦家村一趟,問棒梗和小當,“我周日回姥姥家,你們和我一起去吧!”

他倆搖搖頭,“太遠了。”

棒梗說:“姥姥家沒有好吃的。”

“那是你們親姥姥,你們不去看看嗎?”

賈張氏一臉不高興,“天那麼冷,凍著怎麼辦?”

“也是,別感冒了,那我自己去吧!”

愛去不去!那也不是我姥姥。

回秦家村是挺不方便的,怪不得秦淮茹很少回家。她先坐車到東郊汽車站,那兒有到秦家村的汽車,一個半小時一趟,咣當了一個多小時,下了汽車還得走3裏路才能到秦家村。

她準備了兩個床單當包袱,每個包袱裏放著一床棉被絮。這些棉被雖然是從理工大學那兒撿的,但也隻用了4年,對現在的農村人來說就和新的差不多。還準備了1桶花生油。她記憶裏家裏不富裕,到時候看情況再拿吧。那兩個床單包袱可以做掩護。

下了汽車走了一段路,快到秦家村的時候,她就把兩個大包袱扛到肩上了。風吹得臉疼,可是她扛著包袱走了一路身上也出了汗,隻是手凍得麻了。

她7點半從家裏出發,到秦家村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到了秦家,一大家人都貓在家裏呢,現在生產隊裏也沒活,今天都在家。

秦父秦母還有兩個哥哥嫂子一群孩子高高興興地迎了出來。

“這麼冷的天,也不提前捎個信,讓你爹去接你呢?”秦母接過她的包袱,心疼地埋怨。

秦淮茹記憶裏的不富裕和她所見的還是有偏差的。

這是62年的農村的房子。牆是土坯的,屋頂是青瓦的,窗戶是紙糊的。

他們進了屋,家裏的凳子很明顯已經用了好久了,屁股的位置被磨出來兩個黑又亮的坑窪。

家裏還是整整齊齊的,秦母和兩個嫂子應該都是幹淨利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