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柱子回家做飯。他做了個辣子雞丁,一個羊肉湯,一個燉茄子。
他瞅了瞅秦淮茹,這兩天媳婦正在生悶氣,其實那天已經解釋清楚了,可是媳婦還是鬱氣難消。媳婦這兩天出去燙發買戒指花錢,他希望媳婦能多花錢,錢花的越多,氣就消的越快。
都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媳婦這兩天變得確實好看。頭發卷卷的,身上的羊毛衫挺貼身的,胸前還是鼓鼓的。媳婦上了幾歲年齡,比前幾年胖了,更圓潤了,他盯著享了一陣眼福。
秦淮茹瞪了他好幾眼,“看什麼看,再看,挖眼睛!”
柱子故意擦擦嘴角,“媳婦,你以後天天這樣,我就有眼福了!”
“你想天天看我?那不會看夠了?”
“對!不會,看不夠!” 柱子趕緊搖頭表明態度。
“好的,那就讓你天天看!”
她衝著柱子溫柔一笑,到抽屜裏找出他們家的影集,挑出他們全家在柱子上大學時在學校門口的一張合照,在香港太平山頂,在維多利亞港的合照各一張,一共3張照片,她遞給柱子。
“把這些照片壓到你辦公桌玻璃板下啊!這樣你每天都能看到我!”
又找出一張辦證件時她拍的大頭照,把她自己的大頭照塞到柱子的錢包夾層塑料窗口裏。
“你看,每天都能看到我了!”
柱子哭笑不得地接了過來。
香港的照片還看不出什麼來,在經貿大學門口那張是8年前他剛入學照的,那時他和媳婦還顯得挺年輕的,孩子們都比現在矮一頭,臉也是稚嫩的。
他點點頭,這些照片擺在桌子下麵也不錯,提醒自己是有家庭的人,不能犯錯。一犯錯,這些就都會消失了,他也就一無所有了。
從此後,何廠長的辦公桌的玻璃板下除了每年工作計劃日曆,就是他家的各種不同時期的全家福了。
秦淮茹默默地在軋鋼廠宣誓了自己的主權。
……
秦家村的女人們來了。1個已經出嫁的侄女,3個侄媳婦再加兩個嫂子共6個女人,浩浩蕩蕩地光顧了金貨櫃台,買走了8個金戒指。有兩個是給一大媽和秦母的,其餘的人手一個。兩個正在上學的侄女還小,現在還不買。
今天在櫃台的正好是那天賣金戒指給秦淮茹的那個售貨員。在此之前,她從沒見過一群女的像買白菜一樣買走8個金戒指的壯景。她熱情洋溢地招待她們。看到她們戴上戒指不敢甩手,怕把戒指給甩掉了,還周到地告訴她們可以用紅線把戒指纏半圈,這樣就能增加摩擦,而且戒指也會變緊,戒指就不會掉了。
幾個女人始終還是把男人孩子放在心上,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一趟城裏,到布料櫃台又大肆采購了一番,給家裏人一人扯了一身的布料。
還有賣鞋的櫃台,她們也沒落下。家裏每個人的鞋碼大小胖瘦她們是爛熟於心的,畢竟幾年前,全家老少的鞋都是她們一針一線納出來的。
她們經過糕點櫃台,那麼多隔著櫃台都能聞見香味的糕點,可是她們沒有糧票。農村的人沒有糧票,所以即使她們有錢也買不到這些糕點。她們剛想轉身走開,秦淮茹給了她們5斤糧票。5斤糧票可以買10斤點心。她們又把糧票全部花了買了一大堆糕點給家裏的老人小孩。萬元戶的購買力雖然不容小覷,可現在桃酥要9毛錢1斤也是挺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