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很快把蘭姨的情況給摸了個大概。她住在離他們家不遠的一個院子裏,有一個兒子,已經已經結婚了。她的丈夫以前是廠裏工人,後來得病去世了,已經去世四五年了。

她和何大清是買菜的時候互相認識的。有一回她在挑魚,何大清和她說了幾句什麼樣的魚新鮮,幫她挑了一條。後來在菜市場上又碰到了幾回,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柱子沒敢問何大清的想法和打算。萬一何大清提出要和這個蘭姨結婚領證,那他是該是極力反對,還是放之任之呢?

秦淮茹說:“那肯定不能讓他們兩個領證啊!肯定要拆散他們兩個的!

他們回家吃頓飯倒是不要緊,頂多讓鄰居說兩句閑言碎語。但是萬一要是領證的話,那不就成合法夫妻了啊。以後,那蘭姨就成了何大清法律上的老婆了!”

柱子說:“那如果不讓他們兩個領證,他們兩個這樣時間長了,不清不楚的那不就成了耍流氓了嗎?鄰居說兩句嘴倒是不要緊,萬一有誰報警怎麼辦?”

秦淮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這個年代,流氓罪的懲罰還是特別嚴重的。抓起來,關起來是輕的,嚴重的都有可能要吃槍子兒的。

但是何大清已經七十六七歲了難道還有人會告他流氓罪嗎?就怕有人借這個借口攻擊柱子,萬一有人說廠長他爹仗勢耍流氓怎麼辦?秦淮茹不想有任何不利於柱子的事情出現,隻要有對柱子不利的苗頭,她都想把它掐死在萌芽當中。

秦淮茹有些不理解蘭姨,“你說這個蘭姨他是看上了你爸哪一點呢?他是不是知道了你爸是你何廠長他爹,想讓你幫她做點什麼。難道是看上了你爸有錢?你爸看著也不像個有錢的模樣呀?”

不過何大清現在看起來確實人模人樣的,衣服都是秦淮茹給新做的,簇新簇新的。秦淮茹平時每個月給他五十塊錢,他自己手裏麵還有自己的退休金。他一直是大廚,對吃飯要求挺高,每次買菜,都是舍得花錢。可能在這點上,讓蘭姨誤會以為他有錢?

“他們倆個要是能搭夥過日子,現在倒是挺好的!媳婦,你就不用照顧我爸了!”

“是啊,有個現成的人照顧你爸,我何樂而不為?我省了好多事了。隻是那你爸百年之後呢?那蘭姨怎麼辦?”

“不行,我得打消我爸這個想法!”

秦淮茹心想,我祝你成功吧!那個何大清就不是個能為你考慮的!

秦淮茹倒不是很反感這個蘭姨,其實她的麵相比白寡婦還要順眼一些呢。但是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何大清哪一點,圖何大清什麼?得弄清楚她的需求,然後才能拆散這一對兒呀。

……

當斷則斷,不斷還亂。秦淮茹覺得應該快刀斬亂麻,否則時間長了就會留下隱患。這天中午,蘭姨第二次到他們家來吃午飯。吃完飯後,她又搶著刷碗。

秦淮茹在後院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就拿著兩件衣服到洗衣池旁邊,假裝洗衣服。她觀察著中院她們家的動靜,過了一會兒,蘭姨出來了,何大清把她送到了院門口就回來了。秦淮茹把衣服送回家,騎著車子就追出去了。

她從後麵趕上,對她打招呼,“蘭姨,好巧啊,我也要出去。咱們一起吧!你往哪兒走?我帶著你!”

蘭姨有點慌亂地地擺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家,我們家離這兒挺近的。”

秦淮茹不容她拒絕,她下了車就和她並排著走。

秦淮茹開門見山:“蘭姨,我找你有點事,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現在也沒有隨處可見的茶館咖啡館,她們倆就在一個沒人的地方站住了。

秦懷茹問:“蘭姨,您家裏現在有什麼人嗎?”

“我男人去了幾年了。兒子結婚了。”

“那您兒子不用您幫著看孫子嗎?”

“我兒媳婦不上班,她在家看孩子!”

“奧,那家裏就您兒子一個人賺錢!”

蘭姨點點頭,歎了一口氣,“我也想幫他忙的,可是我年紀大了,什麼都不會。”

她直言不諱地問:“那蘭姨,您和我公公有什麼打算嗎?您那麼年輕,我公公肯定會走在您前頭。到時候您怎麼辦?咱倆年紀差不多,到時候即使我想照顧您,也有心無力啊!我公公他有退休金,可是他沒有房子,現在他住的房子是我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