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急診室裏並沒有因為是大年三十的夜晚而清靜多少。大廳裏熙熙攘攘的人,有一個小孩在哇哇大哭,好像是放爆竹把手給炸了,一位醫生把他給領走,到別的屋治療去了。還有一個男的躺在地下嚎叫,聽周圍的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語,應該是喝的太多了,估計酒精中毒了。

晨星看著這一屋子人,倚著她說:“媽,我怎麼感覺也沒那麼疼了呢!”

是啊,到了醫院有比較就覺得自己的那點疼都不算疼了。

現在醫院裏的病號都沒有排隊的習慣,新來一個病人掛上號後就把病曆遞給旁邊的護士,護士給放在一摞病曆的最底下。醫生會按順序叫名字,但病號和家屬都圍在醫生周圍,把她圍的水泄不通,她不停地讓大家先到一邊去等,可不到1分鍾,人群又圍上來了。

過了一會輪到晨星了,醫生摁了摁她的肚子,問晨星疼不疼。

“有可能是食物中毒。”

然後麻利地就給開了張單子。

“先去交錢,然後到急診驗血室去抽血,做一個血液檢查,一會把檢查報告拿回來。”

這時候急診室又衝進來了幾個人。急匆匆小跑在前麵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一邊跑一邊叫,“救救我孩子,他被狗咬了,腿上一直淌血!”

他懷裏還打橫抱著一個大小夥子,小夥子在那哭得撕心裂肺的。他身上的麵包服被撕咬地左一塊右一塊的,已經露出了裏麵的棉絮,腿上還一大片血跡。

旁邊應該是他媽媽,一邊哭著,一手托著他的屁股想要幫著那個男的托著他兒子,一手又想捂住他的腿幫他止血。

他們後麵還跟著一男一女。

那個抱著小夥子的中年男子秦淮茹認識,是一位姓高的菜販子。

有一位護士過去給他們查看傷口了,他正焦急地和她說話。

秦淮茹也急著給晨星化驗血,就和柱子扶著晨星走了。他們化驗完血,等著拿到了化驗報告就回到急診給醫生看。

醫生看了眼化驗報告說:“應該是食物中毒。打個吊瓶輸液吧,恢複得還快。”

柱子去交錢拿藥去了。秦淮茹往四周看,沒看到那個老高和他孩子。

她問護士:“請問剛才那個被狗咬了的小夥子呢?”

“到治療室去了!”

急診室的大夫和護士都忙忙碌碌的,即使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沒有輕鬆。

柱子取來藥了,他們到輸液室去找護士給掛上了吊瓶。

晨星的臉都尖了一圈了,她沮喪地說:“我們吃得都一樣,怎麼你們都沒事啊?”

柱子說:“估計是螃蟹,我們以前都沒吃過,胃腸不適應,所以才這樣!”

“螃蟹要秋天的時候才最肥,以後秋天讓你爸爸領著我們到陽澄湖去吃。海裏也有大螃蟹,據說和湖裏的味道稍微不一樣,海裏的更鮮。以後我們多吃海鮮,你適應了就好了!”

晨星打著吊瓶靠著柱子睡著了。秦淮茹看她臉色好看點了,戳了戳柱子說:“剛才那個被狗咬了的小孩,他爸爸我認識,是批發我們大棚菜的一個菜販,我去看看!”

柱子點點頭:“去看看吧,那個小夥子被咬的挺厲害,挺可憐,你去看看他們需不需要幫忙!”

秦淮茹找到治療室,老高和跟在他們後麵的一男一女正站在門口。那個女的正拿出一疊錢來,塞給到老高手裏。

她口氣很誠懇很痛心地對老高說:“大哥,我們家孩子不懂事,沒看好狗,傷了你們家的孩子。我們也很生氣,您看讓你們孩子受這麼大的罪!後續醫生說該怎麼治療,咱就怎麼治療。這是一千塊錢,您先拿著。後麵要是再交費,你就和我們說,我們肯定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