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大概連邵敘都沒有想到， 顏中正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顏韻卻在心裏感慨，以前她就吐槽過，顏中正可能行事風格包括審美都很合邵敘的眼光， 現在看來， 顏中正還真是挺瞭解邵敘的。
邵敘努力了這麼多年，不可能讓復仇變成一個笑話， 他過不去內心那一關， 即使短暫的放下，不過也是因為她而已， 那就真的沒必要了， 還不如跟顏中正公開打擂台，用真正光明磊落的手段。
也許邵敘也想這樣。
邵敘沉默了片刻，最後抬起頭來， 鄭重其事的點頭：「隻要你還沒有退休，那邵氏必將跟顏氏成為競爭對手， 生意場上不是朋友就是對手， 我不會手軟，但也不會趕盡殺絕，用最光明磊落的手段， 絕對不來陰的，當然如果你來陰的， 那麼是你違反規則在先，等你退休之後，無論誰佔據上風， 這場復仇到此為止。」
顏中正輕哼：「隻要你不來陰的，我也不屑跟你這毛頭小子來陰的，跟我玩，你還嫩了點。」
這真的不是顏中正說大話，邵敘的手段對他來說還很嫩，至少比不上他這個商界老油條。
邵敘見不得顏中正這樣，也學著他的樣子哼了一聲：「我今年不過三十，你都五十多了，這日子還很長。」
「你今年三十二，不是三十。」顏中正強調一句，他嘲諷的一笑，「韻韻，他可比你要大七八歲，這年齡差未免太大了些。」
邵敘咬咬牙：「那是假的年齡，不是真的。」
「身份證上是的，那就是。」
顏韻聽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腦袋都疼了，隻能站出來解圍，「好了好了，就這樣決定了。」
「我這人做事比較規矩，口頭上的協議在商場都是不作數的，這樣吧，韻韻，你來立一份協議，我倆簽名就好。你來當這個見證人。」
邵敘一聽這話也趕忙道：「是該立個協議。」
顏韻沒辦法，隻要在屋子裏找到紙，邵敘也隨聲帶了鋼筆，她立下了一個很幼稚很無聊的協議，關鍵是這兩個人還非常認真地看了又看，決定沒問題之後再簽了名字。
「按個手印吧。」顏中正跟邵敘異口同聲道。
顏韻無奈，「現在我也不知道上哪兒去買印泥啊，現在隔壁家都在吃年夜飯，跑過去打擾不合適……」
她突然腦子靈光一閃，「就用口紅吧，」說著她從包裏找到口紅，還好今天為了搭配衣服，她選的口紅色號是正宮紅，塗在大拇指上，再印在協議上，跟印泥倒也沒什麼區別。
這頓年夜飯雖然一開始並不算和睦，但對於邵敘跟顏中正來說，也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針對所謂復仇，他們達成了協議。
顏韻知道，以邵敘的性子，如果不做點什麼，他很難放下，顏中正也是心裏會有愧疚，如果這樣大大方方的正麵槓，可能對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對於她來說，現在一切都明朗化，也是好的。
邵敘跟顏中正之間，總得有個結果出來。
***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看春晚，不知道是現在人的眼光高了還是質量真的不如從前了，就連顏中正都開始覺得無聊起來。
晚上的宵夜是餃子，本來也是準備在餐廳訂些餃子的，不過顏韻臨時起意，決定自己來包，在外麵買好現成的餃子皮，餃子餡是她跟隔壁的老奶奶臨時學的，調得還不錯，是最常見的韭菜豬肉餡的，應邵敘的要求，又調了些香菇玉米豬肉餡的。
邵敘一開始並不會包餃子，倒是浪費了好幾個，被顏中正逮著機會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後來他奮發圖強，很快地就學會了，包得雖然不好看，但也算是個餃子樣。
三個人包了不少餃子，雖然嘴上都沒說什麼，不過對於三人來說，這個年的確過得不錯，至少一點兒都不孤單，還很熱鬧。
一大清早顏中正就在顏韻的陪伴下回了醫院，邵敘還在公寓裏倒時差。
現在家裏的阿姨還有傭人基本上都放假了，顏韻忙前忙後的，顏中正並沒有躺在病床上，而是坐在沙發上，他看著女兒，突然想起了當年妻子懷孕的時候，跟葉深的一番談話。
那個時候邵敘不過五歲，還很調皮搗蛋，到了他家裏就是上躥下跳不得安生。
他覺得男孩子實在太調皮了，還跟葉深感慨，「千萬要保佑是個女兒，你家這小子真是皮得不像話。」
葉深樂嗬嗬地看著兒子到處拱來拱去，說道：「這要是生個女兒，就給我家來當少奶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