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的天空竟然劈下一道驚雷,“死透的”幻齡艱難地撐開雙眼……
做了上千年的神女,她竟不知道死後還能有這般真實的觸感。
幹燥的涼風風幹了滿身窟窿,此刻她隻覺得渾身奇癢無比,還有動彈不得的疼痛。
“踏馬的……”疼痛牽扯出重傷至此的回憶,幻齡梗著沙啞的喉嚨蹦出這麼句口頭禪來。
“咦?醒了麼?”
幻齡好像聽見不遠處有兩人對話的聲音,大戰後的疲憊和通體重傷,讓她實在難以再次撐開重如千斤的眼皮。
但她的神誌卻很清醒。
幻齡感覺到有人靠近來,瞧了瞧自己,那年輕的聲音喃喃,“沒醒,大概是扯著傷口了。”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截斷幻齡的思緒,隻聽得在歎息幻齡死得冤枉,勉強也算是為蒼生而死,天道慈悲還是給她一個轉世為人的機會才好。
老者話裏話外都有等待對方附和的意味,良久卻也沒聽見個動靜,又走過場地提醒了一遍,“徒兒覺得如何?”
那年輕的聲音頓了又頓,仔細措辭了之後才悶悶道,“她該死。”
幻齡聽牆角的耳朵一下炸了毛……!@#¥%#
好家夥,這下終於想起來這熟悉的聲音是誰了!
這不正是那個殺了她,且在她漫長仙壽中隻見過三麵的冷麵天神柘風嗎?!
幻齡的棺材板快壓不住了,但她如今是砧板上的屍體,不可作為。
老者察覺到了動靜,噫了一聲,拍拍愛徒的肩膀,慈祥道,“那就由你渡她再歸神位。”
不待幻齡和柘風反應過來,老者伸出大手隨意一揮,將幻齡化作光球拋去了地府輪回泉。
飛出的瞬間,幻齡還聽得柘風一頓三無奈的餘音沉吟,“師父……是不是忘記抹去她今生的記憶了?”
幻齡的腦子裏一下子閃過許多畫麵……
今生的記憶?那還真是叫一個慘烈憋屈!
殺她的狗男人名柘風,是淩駕於四海六部之外的兩極山道祖大人座下首席弟子,其威望……就算是天帝見了,也得禮讓三分的主。
兩極山向來不管四海六部的恩怨紛爭,可若危及到天地毀滅的事情上,便會出手周旋。
對於毀天滅地的罪名,幻齡是打死也不會認的。
她的聲名雖然狼藉,頂多是人緣不好。但她絕不敢行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可卻被莫名其妙攪和進一場神鬼大戰,還眼見著至親至愛相繼死在她麵前。
任是個有氣性的也忍不了啊!幻齡殺得眼紅了,竟催動了毀天滅地的法器羅刹鬼牌要始作俑者——羅刹族全族陪葬。
這一亮相,又平白牽扯出許多疑竇。
幻齡明明是神籍,為何能使羅刹族的法器?
天君樓柏向來最是疼愛幻齡,可為何幻齡在戰中倒戈,幾次救鬼族於水火?
還有,這場大戰毫無爆發的征兆,可羅刹族卻是有備而來,這其中又暗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