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寒風四起,高高的城牆之上懸掛著幾百個人頭,圍觀的人不計其數,都是夜國的子民,城牆下,議論聲不斷。
“帥府怎麼一夜之間成了亂臣賊子?”一個男子扛著鋤頭,看著那懸掛在最上方的頭顱,滿目疑惑。
“大將軍是我們夜國的護國大將軍,先皇在世時封了帥府,才短短十五年,沒想到竟然毀了?”另一個人歎息道。
可是另一個人卻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護國大將軍又怎麼樣?你們不知道吧?他私藏前朝龍袍,被晉王抄家,被聖上滿門抄斬!就連他的女兒納蘭玥,嫁給了盲王,也不能幸免於難!”
“你說什麼?不許你這般侮辱大將軍,大將軍忠心耿耿,為國為民,這些,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看在眼裏!這其中必有蹊蹺!”看著鋤頭的男子衝了上去,似乎想要維護大將軍的顏麵!
眾人攔住了他,而那個不屑一顧的男人用厭惡的神情看著那個憨厚的男子,“你還不知道吧?他就是亂臣賊子,私藏前朝龍袍,肯定是前朝的餘孽!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
“你再敢胡說我揍死你!”那憨厚的男子拿起鋤頭就要打過去。
一個農夫拉住了他,歎了一口氣道:“年輕人何必爭強好勝?納蘭將軍的確是被派了亂臣賊子的罪名。而且,他的女兒納蘭玥,也就是救治赤城瘟疫的奇女子,皇上身邊最信任的人,她因為赤城之事有功,被賜婚給了盲王,當夜就被刺了毒酒,和納蘭一族共撲黃泉了!”
“你是說納蘭玥?她也死了?”那個憨厚的男子狠吃驚,繼續道:“可是我聽說皇上最愛的女子就是納蘭玥,都說是皇上的紅顏知己,怎麼會被賜給了盲王?盲王又是誰?皇上又怎麼舍得殺她?”
“唉……我們又何嚐知道這個盲王是誰?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個人!現在啊,納蘭玥已經死了,納蘭一族也成了亂臣賊子!”那農夫搖了搖頭。
“我呸,他納蘭將軍就是前朝餘孽,亂臣賊子,幸虧當今皇上聖明,斷了他納蘭家的血脈,活該!砸死他!就算隻剩頭顱,也應該砸爛他!”那個人口出狂言的男人又吐了一口唾沫,滿眼厭惡和鄙夷。彎腰拾起地上的石頭就扔過去,那高高懸掛的頭顱,瞬間砸下了一塊肉。
一些瞎起哄的百姓也紛紛拿起石頭和爛菜葉投向城牆的頭顱,一顆石頭射進那頭顱的眼睛,他一代忠誠名將,瞬間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可是,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人群中,一個穿著黑衣的女子,帶著鬥笠,黑紗遮住她的容顏,卻依稀看到她美麗的下顎和無血的唇,她捏緊拳頭,眼中滿是恨!痛!
對!她就是那些人口中的納蘭玥!盲王的亡妃,她最信任的摯友,毒酒沒有毒死就被曝屍荒野的納蘭玥!
她想衝過去,護住那些頭顱,卻被身邊的男子一把拉住,他壓低聲音警告著她:“師妹,你現在衝過去,隻有死路一條!”
“我不管!”她惡狠狠怒道。
“現在,你不管,誰替你管?是他夜無痕?別忘記,就是他賜予你毒酒!”男子一席青衣,帶著鬥笠,青紗遮住了他的容顏,卻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很美!
“夜無痕!”納蘭玥狠狠咬出這個名字。
“隻有先想辦法活下來,才有機會讓將軍沉冤得雪!你若現在衝出去,你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可是將軍汙名未學,你怎麼可以死?”
青衣男子的話似乎管用了,納蘭玥狠狠捏緊拳頭,任由指甲扣緊手心裏,鑽心的疼,讓她深深記住,這滅門之仇!她要冷靜,她要報仇!!
青衣男子攔著她悄然離開!
三個月後!
喧嘩而擁擠的街道,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戰馬的鐵蹄叩打在青石板上,似乎還殘留著沙場上的廝殺聲,令人心頭打顫,充滿恐懼和敬畏。
侍衛的盔甲還帶著浴血奮戰的血腥味,盔甲摩擦著發出的沙沙聲,鏗然有聲,瞬間取代了街道的喧嘩聲,所有人紛紛後退讓道,都循聲望去,隻見一支騎兵策馬疾馳而來,侍衛紛紛開道,一輛精致的車攆緩緩馳來。
那精致和奢華的車簾,繡著鳳凰圖案,車床雕刻著精致的紋路,一朵朵美麗的牡丹,象征著車內的人身份十分特殊。
車內的女子,一身華貴的嫁衣,鳳冠霞衣,十分美麗,紅蓋頭下是一張精美的容貌,這世間不缺乏美麗的女子,可是,卻沒有一個女子能擁有那麼一雙眼睛,銳利而鋒芒,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