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一個長著鹿角的青年女性坐在床邊,“你恢複的速度很快,我給你換了幾次藥,你胸口的傷已經快好了。”
姬白墨有些迷糊,隨即想到自己似乎在林子裏發了病,然後一頭栽在趕過來救她的人的懷裏——似乎是因為失血過多,休克了。
“啊……謝謝。”
“你的東西我放在這裏了。”青年女性指著床頭櫃上的雜物說道,“醫生說你的煙鬥裏放的是吸入式鎮痛劑,你有頭痛嗎?”
“嗯……”姬白墨說,“是的,有的時候會頭痛到想發瘋。”
吱呀一聲,小屋的木門被推開。
“塔露拉,她醒了。”
女人挪了個屁股給塔露拉,她在床沿邊坐下。
塔露拉推開門進來:“阿麗娜……她怎麼樣了?”
“隻是外傷,實在是太亂來了……醫生說差一點就傷到了肌腱。”
姬白墨嘟囔,“看來我命夠大……”
她們所在的位置是一間小木屋,窗外白茫茫一片,偶爾還能聽見孩童的歡笑聲。
“你已經昏迷了三天,我們也為你停留了三天。”塔露拉說,“這裏是整合運動——一個為了感染者而戰的組織,或許你還有很多疑問,但我們不能再停下去了。”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邀請我?”
“是的,你有這個價值。”
“是麼?感謝你的欣賞。”姬白墨敷衍道,“那整合運動能給我帶來什麼?”
“一個供感染者喘息的地方。”
“你倒是……很謙虛。”姬白墨說。
“我隻是實話實說。”塔露拉說,“那麼你的答複呢?”
“我考慮一下……對了,有沒有吃的?”
等外邊玩耍的孩子將姬白墨帶走,阿麗娜對塔露拉說:“你這次很直接,為什麼?”
“她不需要我去勸說,她看得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塔露拉說,“她和那些……絕望的感染者不一樣。”
“她還不夠絕望?”阿麗娜有些不讚同,“她在那些暴民的追捕下隻能選擇自盡來逼退他們……”
“她沒有傷到肌腱,不是嗎?”塔露拉說完就沒了聲,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再看看吧。別太擔心,還有我在呢。”
姬白墨坐到篝火邊上,燒湯的炊事員跟她聊了起來,“你是哪裏人?看起來不像是烏薩斯本地的……”
“我是炎國人。”她說。
姬白墨在卡茲戴爾燒了一個遺跡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烏薩斯雪原,因為她感染者的身份,在這片凍土上接連碰壁。
不過,這也給她打入整合運動提供了便利。至少她賣慘賣的很絲滑。
炊事員看出她不想聊過去的事情,於是他就和她談了談整合運動的事情,前幾天收了幾個孩子,上個月打了一場硬仗,救了多少感染者,塔露拉談論了怎樣的理想。
炊事員水平不怎麼樣,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塔露拉在追求什麼,但跟著塔露拉有飯吃,所以他跟著她走了。
他很能說,姬白墨就坐在那裏喝湯,聽他天南地北地扯。
“阿麗娜是個好姑娘。”炊事員說,“就是那個救下你的人,她是我們的教師。據說一開始就是她和塔露拉一起建立了整合運動,很厲害吧!”
姬白墨端著碗,“嗯。”
“不過我還是覺得塔露拉更加厲害一些,你都不知道,每當她站在戰場上的時候,感覺無論什麼困難都可以克服……”
姬白墨聽炊事員吹了半個小時的塔露拉,她手裏的湯碗都涼了。
“對啦,炎國來的姑娘。”炊事員說,“你要加入我們嗎?”
其實在姬白墨的計劃裏,她頂多當一個顧問,或者路過的信使——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塔露拉是個什麼情況,現在看不出端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一定會變成一個陰暗爬行的老陰比。
但是現在看來,黑蛇選中的容器似乎不僅僅隻有一副好用的皮囊和血統……
姬白墨笑了笑,“整合運動能給感染者一個休息的地方,看來我沒有什麼拒絕的道理。我在烏薩斯的雪原上跋涉了幾個月,基本上吃不到飽飯……我隻要一張可以休息的,溫暖的被窩就行。”
“當然,當然!歡迎你,我們的同胞!”
***
艾麗西婭睡了一覺起來感覺更加疲憊了。
她一閉上眼睛就看見自己的怨種朋友姬白墨對著她笑嘻嘻地說,大郎,起來吃藥啦,手術很成功,你現在是個美少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