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有的人,光是站在那裏就能吸引目光,這種魅力固然仰賴於容貌的秀麗程度,但有的時候,還是氣質的問題。
所謂的氣質,包括了容貌,表情管理,體態,著裝等等。
勞倫蒂烏的存在感並不依靠這些東西,他隻要存在,就一定能夠吸引到目光,隻要他位於人類目之所及的地方,他就會像個移動光源一樣閃閃發光。
不論他是美是醜,穿得體麵還是埋汰,隻要他站到人前,一切都會被那使人癡迷的質感遮蓋住。
威廉姆斯看見了他,愣住了。
很難說人類在看見一張毛臉的時候能夠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張臉的美麗——可這隻是一張長滿了絨毛的狐狸臉啊!可那種驚訝和感歎像海浪一樣衝刷著這個詩人充斥著靈感的大腦。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的事物,這簡直就是美的代名詞,美的化身……
然後這種思緒就被打斷了,因為巴爾飛起一腳,踹在了勞倫蒂烏的嘴筒子上。
勞倫蒂烏被這一腳踹倒在地上,捂著臉爬都爬不起來,威廉姆斯連忙伸手去扶,不過這個時候,那種驚豔就像潮水一樣退卻了,他對勞倫蒂烏的認知還停留在“一個長得非常特別的沃爾珀男人”上。
巴爾舔舔爪子。
威廉姆斯連忙道歉,“非常抱歉,先生,這孩子不是故意的……”
勞倫蒂烏爬起來,想伸手摸一摸貓毛,結果被哈了,隻好收回手,和威廉姆斯攀談起來。
“讓您見笑了,先生。”勞倫蒂烏說,“我天生就不討小動物喜歡。”
威廉姆斯說:“這並不是您的問題,隻能說你們沒有緣分。”
勞倫蒂烏:“是啊,我早就釋懷了。我剛才看到是您抱著他進來的,這是你的朋友嗎?”
威廉姆斯搖了搖頭,“我們隻是在門外碰見了而已。”
勞倫蒂烏意味深長地說:“是這樣……”
隨即他話鋒一轉,“我聽波頓男爵說,您是塔拉人裏久負盛名的詩人,他讓我讀了一些您的作品,的確令人眼前一亮。不過我以為能寫出那樣文字的人應該不會來參加這樣的聚會……”
威廉姆斯笑了笑,沒有對他的評價做出什麼回應,反而說:“我的確不喜歡貴族們的聚會。”
勞倫蒂烏:“是吧?冠冕堂皇,惺惺作態,在這樣的小地方,最高貴的人也隻會附庸風雅,不論做好事還是做壞事都差點意思……”
威廉姆斯皺眉,不知道這個突然湊上來的男人說這種話到底是為了什麼,剛想打斷他然後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一下,又聽見一個帶著倫蒂尼姆口音的女聲插進來。
“看來您對這場聚會有著獨特的見解,先生,您從哪裏來?”
“這位高貴的小姐。”勞倫蒂烏說道,“我與您來自同一個地方。”
金發的魯珀女人穿著維多利亞軍隊的製服,她在這個華美的宴會裏顯得稍許有些突兀,但這高雅的,屬於貴族的臉和儀態無疑為她的身份增添了一些可信度。
號角:“你並不是維多利亞本地人。”
勞倫蒂烏:“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