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名叫燕誌遠,曾與葉值是同窗。
燕誌遠出身寒門,與寡父相依為命。父親靠砍柴為生。他從小聰明,父親積積攢攢東拚西湊,終於湊夠了他給夫子的束脩。他極為珍惜學習的機會,家裏買不起紙筆,他就拿了木棒在沙地裏寫。
後來夫子說,已經沒有能教他的了,叫他找個書院去讀。
書院的學費太貴,哪怕父親日夜砍柴也湊不齊。他聽說西山書院會收幾名寒門弟子,隻要資質俱佳,通過考核,就可免收束脩。他喜不勝收,這是老天在幫他啊!
後來終於考進了西山書院。
因他長著一張秀氣如女子般的臉,書院的富家子弟總是欺辱戲弄他,稱他為燕姑娘,有時帶了女子衣裙,逼他穿上,他若不穿,就說去叫院長開除了他。
燕誌遠知自己不過寒門之子,就是計較,也不過以卵擊石,說不定連自己讀書的資格都沒有了。他隻能忍辱負重,加倍努力學習,以期望日後出人頭地,才能雪今日之恥。
直到有一日,一個臭名昭著的富家子,帶了一群人將他捆了拖入竹林,扒了他的衣服,欲對他不軌。
他拚命想反抗,卻始終抵不過一群人按著他的手腳令他動彈不得。那富家子露著淫笑“不知道燕姑娘與其他真正的姑娘嚐起來味道有何不同,哈哈哈……”
他以為他差不多要就此毀了。
突然那富家子被一石子砸中,富家子吃痛,爬起來惡聲道“誰?是誰敢暗算爺?”
一少年穿著一身長衫,從竹林緩步而出,修長的手指還捏著一顆石子,如佛捏蓮。
那富家子一看,忙爬起來陪笑道“原來是葉七爺,小的不知道葉七爺在此,打擾了。”
那人清潤的嗓音道“既知打擾了,那還不走?”
富家子忙道“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就要拉起燕誌遠。
葉七爺道“等等,把他……留下”
富家子道“是,是……”
然後帶著那群人,慌亂散去。
葉七爺看著被扒的幹淨的燕誌遠,彎腰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丟給他道“先把衣服穿起來吧。”
等燕誌遠穿好衣服,拍幹淨衣服上染上的塵土,對葉七爺行禮“燕誌遠多謝葉七爺搭救。”
葉七爺一怔“你就是燕誌遠?”
燕誌遠點頭“正是。”
葉七爺問“他們經常這樣欺負你嗎?”
燕誌遠回道“隻今日最過分。”
豈止是過分呢?但他無權無勢,如何敢與他們抗衡。若不是葉七爺出手,他不敢想象後果如何。
葉七爺道“平日裏隱約聽過你的名字,想不到他們這麼過分。”
葉七爺想了想“你以後跟在我身邊吧,這樣他們就不敢再欺辱你了。”
送上門的靠山,豈有不靠的道理。
自那以後,燕誌遠一直跟在葉七爺身後。
他聽過葉七爺的名號,才兼文武。他以為不過是那些富家子弟的吹捧而已。
直到他與葉七爺接觸,才覺得自己不過井底之蛙,自以為是。
葉七爺的字鸞翔鳳翥,鴻驚鶴飛,他的文章璧坐璣馳文霞倫漪,連夫子都稱歎雛鳳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