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燈火闌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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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故事即將結束的時候,有一個人物不得不提。

因為他留了一個好大的謎團在我心裏,要是不向寒斌求證的話,大概我會因此憋悶而死。

這個人物就是——陸遠。

而謎團就是——如此心高氣傲的寒斌,怎麼會受了他的擺布,而且還大大的吃了暗虧?

畢業典禮那天見過陸遠之後,我就問了寒斌這個問題:“在我跟你,跟陸遠認識之前,到底你們有著怎樣的契約呢?”

寒斌沉默了好久,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永遠不會知道謎底。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隻是我不想再提罷了——當時剛上大學的時候,真的有很多女生對我有意思,一方麵我嫌麻煩,一方麵又不想得罪人,真的很苦惱。一次喝酒的時候無意中對陸遠抱怨了出來,於是他說他可以幫我……擺脫那些女生……而代價就是一直配合他的行為,永遠不說出真相。”

聽著這些話,我的心一直沉,一直沉,大概已經知道陸遠采取的行為,以及那個行為後麵,真正的用意。

“陸遠的方法就是,向外麵散播你是同性戀,並且喜歡他,追他追到學生會?”

寒斌低著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後長歎出聲。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個方法是有效的,一時間身邊真的安靜了好多。至於別人怎麼看我,我倒是無所謂……隻是……隻是……”

“隻是”後麵的意思,終於迫使我的眼淚滴落了下來,在那似乎已經變得遙遠的歲月裏,不知道是誰,在小心翼翼的守護著自己的絕望。

我思考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寒斌,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想“知不知道”後麵的意思,他這個聰明人一定會明白。的確,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仿佛凍住了一般——他長久的、專注的、嚴肅的望著我,就像那晚上他對我說“我覺得你喜歡我一樣”,異常慎重的一字一句:

“我、知、道。”

一時間,我心中像是有一首悲傷的歌曲,仿佛是電影《泰坦尼克》中的風笛聲——那我最喜歡的樂器緩緩奏響時,我心中湧動著不知是欣慰還是傷感的情緒。

之後的話我想不用再問了。那些久遠的故事我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寒斌雖然知道了陸遠的心思,卻無法接受,於是隻能假裝不知道,並冷淡的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陸遠苦戀著寒斌,卻得不到絲毫的回應,無奈中隻好用那個契約束縛著對方,維持著絕望中的一點希望。這個時候他知道寒斌對低年級的一個女生抱有好感,心中有了異樣的嫉妒,於是也去接近那個女生,並且用計成為了那個女生的男朋友。本來的打算是讓寒斌對那個女生死心,沒想到在同女生假意交往的過程中,發現了自己行為中的偏激和執扭,終於知道對寒斌的感情此生無望,於是隻能把心意暗藏在心底,決意離開忘記一切……雖然在這個故事裏我的角色是被欺騙和戲弄的一方,但無論如何,我就是恨不起來那個人。

我無法去恨,那樣,絕望愛著的人。

原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那個人了——就如同他信中說的那樣——決裂般的離去——但似乎什麼力量又在暗中牽引著,給彼此最後的機會。

10:50,AM。

“楊羽,好久不見了。”

陸遠逆著光衝我微微笑著,臉上是曖昧不明的溫柔。

那是一個炎熱夏季的早晨,有著極為刺眼的陽光和熱量。而當我看見他的時候,那一瞬間卻有種冰凍的感覺……

然後一刹那冰全部化了,我跑過去,拖著他的胳膊又笑又鬧,我說嗨你這個小子怎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了……

我高興起來向來說話不打標點。而陸遠一句話不說,隻是微笑著注視著我興奮的臉,臉上是寵溺的笑容。

一年不見他黑了也瘦了,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實習,讓他的神色裏多了好多沉穩的氣質。當然他還是那樣的帥氣,走到哪裏都跟一盞燈似的,專門照亮那些花癡女生的幻想空間。

等我說夠了也說累了,他這才微笑著解釋道:“大小姐,我就算走的徹底畢業證書還是要的,其實我回來好幾天了,交畢業論文還有答辯。今天早上是畢業典禮,難道你剛才沒有聽見操場上的喧鬧嗎?”

啊!原來今天是畢業典禮!我幾乎都忘記了!難怪操場上鬧哄哄的還放那種老掉牙的歌曲——我還以為運動會又開了呢。我突然意識到寒斌今天也正式畢業了……於是我頭上的汗水滾滾而下……最近我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啊……

我抓住陸遠的胳膊,指甲幾乎深陷他的皮膚:“你見過寒斌了嗎?今年他也畢業。”

陸遠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他樂嗬嗬的說:“我知道,他考上本校的研究生了。恭喜啊!”

“誰問你這個。”我有些氣惱,“我問你見過寒斌了沒?”

他還是樂嗬嗬的樣子:“怎麼,你想讓我偷襲他嗎?沒想到你這麼大方啊。”

“美的你啊!”我柳眉倒豎,假意“捶”了他一下,“出去一年了思想還那麼糟粕,我看你好像成熟了,原來還那麼幼稚啊。”

陸遠配合的“哎喲哎喲”喊疼,十分“委屈”道:“大小姐你也未見淑女啊,看你今天穿著裙子還以為文明又進步了呢,沒想到一出手還是那麼暴力,跟寒斌那麼久了也沒學會斯文,我都替你汗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