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軍爺爺是為什麼會失去那麼多的靈力?”
我先是一怔,陡然醒悟過來。陰靈的陰氣強行進入軍爺爺體內,和軍爺爺的靈力在其體內進行了極為劇烈的鬥爭,不但破壞了軍爺爺的丹田,還損耗了大量精血和精力。靈力是消耗性的東西,雖然可以通過外界補充,但是最重要的還得靠自己的丹田源源不絕的生產。相較之下,就如果一樣既可以插電又可以使用電池的電器,電池是始終會用完的,隻有一直插著點,那樣電器才可以一直開著,不會有停頓的危險。
而軍爺爺的情況也是一樣,在自身丹田已經沒有辦法產生靈氣的情況下,即便可以在封印陣內吸收到靈氣,可是當真正需要用到大量靈力的時候,就會出現難以為繼的情形。這樣的情況下,他又如何能繼續承擔長老的職位呢?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我有些赧然的撓了撓腦袋,說:“大伯,我明白了,外力再強盛,也不如自己本身的能力可靠,所以很多事情,還是隻能靠自己,不能完全依賴外力給予幫助。”
大伯帶我進陣,不僅僅是要我學會陣法的運用,更重要的是要我 明白做人的道理。我這樣的領悟顯然讓他感到很滿意,讚賞的說道:“你說得沒錯,正是這個意思。現在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把石柱召喚出來。”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小激動起來。我擁有靈力已經很多年了,但是一直沒有發揮的空間。就算是之前和陰靈對抗,也是憑著自身的本能,小打小鬧而已。如果說之前隻相當於幼兒園的程度,那現在,則是進入學前班教程了。
我回憶著大伯剛才捏決的手勢,暗暗運用靈力,捏出了相同的法決。手指的運用隻是捏決的一個要素,但並不意味著,法決捏對了,就能產生一樣的效果。如果是這樣,豈非普通人都能隨意入陣了嗎?
捏決,是需要靈力的,沒有靈力的人,就算是分毫不差的捏出了法決,也根本起不了作用。
隨著每一根手指的變換,體內的靈力開始往指尖湧去,我的指尖仿佛收到了外力的吸引,皮膚都產生了被牽扯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就像原本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卻被外力影響,而變得艱難。
原先看大伯捏決的時候,神態輕鬆無比,還以為捏攻擊決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現在自己親身體驗,才知道所有眼睛能看到的一切,也未必是真實的。
我的四根手指頭都已經完成了法決的樣子,唯有力氣最小的尾指,無論如何也彎不下去,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的捏住了我那根小尾指,就是不讓我做出這樣的姿態。我有些焦急,恨不得鬆開左手的保護決,去掰那根死活沒有反應的小尾指。
心態隻是微微一動,原本捏了大半的法決一下子就散開了去。我怔然的望著可以隨意活動的五根手指頭,耳邊響起了大伯的聲音:“捏決的時候要保持心態平穩,速度也要均勻緩和,不要被心情和外力影響。”
我抬眼望向大伯,生怕看到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捏決說容易不容易,但是說難也不難。想想方才那些保護決和引路決,我都是一次就成功了,這個攻擊決卻怎麼也捏不出來,實在讓人汗顏。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大伯不但一點失望的表情都沒有,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引路決和保護決是基礎,需要消耗的靈力很少,自然容易。但是這個攻擊決,我本以為你隻能做到三根手指,沒想到卻是能捏出四根手指,已經是超乎我的預料了。”
大伯像是回想起了什麼,笑道:“想當初,我也不過能捏出兩根手指而已,後來又練習了足足一個月,才把第二根指頭捏上去,等到能從容的捏完整個法決,已經是半年後的事情了。”大伯看著我,目光炯炯:“浩子,你天賦異稟,第一次捏攻擊決就能捏起四根手指頭,已經是極為罕見的事情。說不定再努力一下,就能把法決完整的捏出來了,再試試看!”
大伯的語氣裏滿是希冀和鼓勵,我原本已經消失大半的信心瞬間滿血複活。過度的讚揚會讓人自視甚高,可是適度的讚賞也是會讓人鬥誌昂揚的。我調整了一下心態,待沮喪和喜悅都散去後,心情恢複到波瀾無驚的狀態,才又緩緩的舉起右手,再次捏出攻擊發覺。
第二次捏決,阻滯感仍是很明顯,尾指依舊無論如何都彎不下去。我散去法決,微微蹙眉回想著剛才捏決的過程。大伯隻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也不出言打擾。捏決這種事情,每個人遇到的瓶頸都不一樣,而且也沒有辦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大伯自然是可以再捏一次法決給我看,可是這樣手把手的教,始終是不如自己琢磨領悟來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