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平家還是平房,紅牆綠瓦,約莫一百三十個平方大小。大概是因為王老頭曾經在城市裏待過,又住過政府分的福利房,他這房子雖然建得早,可是格局還是安排的比較合理的。一個客廳一個飯廳一個廚房一個浴室,外加三個房間。
門前的小院子也修整的不錯,圍牆一溜的萬年青,旁邊還搭了個小棚,架了個葡萄架。夏天坐在架子下喝茶乘涼,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看房子的裝修,應該是這幾年重裝過,米黃的底色,顯得很是溫馨。家具也看起來用了沒幾年的樣子,整個房子的布置都很不錯。
王新平解釋道:“早些年我還在讀書,家裏的環境不好,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後來我事業上有了起色,就請設計師來把家裏重新修整了一番,住起來也舒服些。”
大牛笑道:“難怪呢,外麵看著像農家小院,裏麵卻別有洞天,王哥,你也忒會享受了。”
正則和靈均在家呆慣了,對物質沒什麼要求,進了門後也僅僅是驚豔了一下,就沒有再表現出什麼不得體的地方。
王新平進主人房看了看,空無一人,走出來說:“這會兒我媽應該推我爸出去曬太陽了,你們稍等一會兒,我先給你們泡壺茶。”
“不必這麼客氣。”我和大牛都意思意思的推辭一下。王新平笑笑,到底還是去了。
入門就是客,最起碼的禮節還是要做的。
王新平給他母親打了個電話,約莫過了二十分鍾,王母就推著王繼善回來了。一進門見到那麼多人,王母有些意外,嗔怪的看了兒子一眼,說:“新平,怎麼有朋友來了也不先通知一聲?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媽,他們不是外人。”王新平也發現自己有些魯莽了,連忙解釋道:“我是請他們來為爸治病的。”
“治病?”王母疑惑的看了我們一眼,不太相信的樣子。
也難怪王母會表示懷疑,畢竟我們一行人中,年紀最大的也就是正則了,也才二十一歲,我和大牛.比正則還要小一歲,而靈均就更不用說了,一看就是初中生的樣子,除了圓圓的臉盤和彎彎的笑眼十分討喜外,真的很難看出我們有誰會懂醫術。
王母歎了一口氣,把王繼善推到客廳,說:“就連幾個大醫院都沒有辦法,就不要折騰你爸了吧?”
王母這話就意味著根本不相信我們,我和大牛倒還好,反正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正則也是一如往常的冷著一張臉,倒是靈均有些不服氣了。
“阿姨,我師兄的醫術很好的,就讓他為王叔看看吧。”靈均到底還是個孩子,有些沉不住氣。
王新平也連忙說:“媽,這位是正則,你還記得他嗎?”
王新平把王母拉到正則麵前,正則微微一笑,很有禮貌的說:“阿姨好。”
“正則?”王母皺了皺眉,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顯然是在回想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好一會兒後,王母搖了搖頭,歎氣道:“哎,老了,腦子不中用了。正則,我曾經見過你嗎?為什麼我一點映像也沒有?”
正則微笑道:“阿姨不曾和我見過麵,但是你們一家對我曾有大恩。家師冥堂子,曾經多次說起過王叔對我施予援手相救一事,並且言之灼灼的告訴我,縱是一輩子不得相見,也不能忘了您王家的救命之恩。”
“你是……”王母的眼裏出現了意思複雜的神情:“當年我家老王救的那個孩子?”
正則笑著點了點頭。
說真的,在此之前,我和大牛都沒有想過正則原來是會笑的,而且居然還笑得那麼好看。哪怕隻是嘴角微微勾起,竟然也有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
好吧,他是個男人,這樣形容他似乎不太妥當,可是這卻是我們第一個直觀的感覺。他平日裏冷冰冰的,可是笑起來卻溫暖得很,就猶如冬日裏一抹穿透雲層的太陽,讓人感受到濃濃的曙光。
或許,在正則小時候,他也是個開朗活潑的孩子吧。我暗暗的想。如果沒有他父母出的那檔子事,正則應該會生活得很幸福。
王母被正則的身份震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眼裏迅速凝聚了大量的霧氣,最後彙聚成眼淚,落了下來。
“媽。”王新平也沒想到自己的媽媽會這麼激動,一時間束手無策的站在旁邊,暗自焦急。
“我沒事,隻是太高興了!“王母搖了搖頭,又是高興又是愧疚的拉住了正則的手:“想不到你這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這些年來都過得好嘛?”
“阿姨不用擔心,我很好。”正則笑道。他敏.感的感覺到了王母對他的複雜情緒,不過很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