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逃脫生天,女人喜極而泣。於靜和小珍扶著她來到後麵,那老太太悲嗆的哭道:“石頭!二狗!你們兩個真的要幫著那個女人來陷害自己的親爸爸和親奶奶嗎?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顧念血肉親情嗎?”
那大男孩頓了一頓,忽然走到了老太太麵前,雙眼無懼而堅定的看著老太太,喊道:“奶奶!”
老太太眼裏露出一絲喜色,正以為孩子已經改變了主意,那大男孩接下來的話又把她打入了地獄之中:“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可是這份親情,是你們強加給我媽媽的。你們覺得你們這些年對我們不錯,可是你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們給我和弟弟的教育,是縱容而粗暴的。如果不是媽媽時時刻刻的在我們身邊矯正著我們的行為,我和弟弟會那麼孝順,那麼乖巧嗎?”
他搖搖頭,說道:“不會,因為我和弟弟是男丁,所以你們覺得揚眉吐氣,可是實際上,你和爹根本沒有教過我們為人處事的道理。你們隻是認為,給我們吃飽,讓我們穿暖就足夠了,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有什麼需求。我們幫你和爹做事,你們就覺得是理所當然,因為我是你們老葛家的血統,所以自然心裏更親你們。可是每次我和弟弟幫媽媽做事,哪怕是刷個碗,你們都認為我們是不對的,對我們破口大罵,還動手打我媽媽!在你們眼裏,我媽媽就是個努力,隻能低著頭默默幹活,不能被人幫助,你們難道沒有覺得你們的想法很自私?”
老太太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結結巴巴的說:“你們,你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家務活本來就不應該是男人幹的……”
“是嗎?”大男孩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是女人幹的,可是這麼多年來,奶奶,為什麼我沒見你幹過一點家務呢?裏裏外外都是我媽在操持,你除了每天吃飯睡覺跟鄰居家老太太嘮嗑,還做了些什麼?難道你就不是女人?”
“石頭!你怎麼能這麼跟奶奶說話?”老太太辯不過他,老臉也拉不下來,惱羞成怒的喝道。
大男孩無所謂的笑笑:“看看,你和爹都是一樣,每次說道理說不過了,就希望用親情來壓著我們,也不顧我們心裏什麼感受,字希望找回自己的麵子而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爹,我們是不可能出生,可是沒有媽媽,我們又能從哪裏來呢?”
他歎了口氣,說:“媽媽從小就教我們要尊老愛幼,這麼多年來,她跟我說了不少她的苦楚,也說了不少你們的無奈,她心底並沒有很痛恨你們,因為村莊太閉塞,無法和外界溝通,娶媳婦,除了買賣,就沒有別的途徑。媽媽曾經說過,無論你們待她多不好,始終是我的和弟弟的親人,天生的血脈,是割不斷的。所以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對你和爹尊敬有加,哪怕心裏對你們再不滿,也沒有對你們大聲過。”
老太太嘴唇在不斷的顫抖著,問道:“那麼你現在說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大男孩苦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看著老太太的眼神變得堅毅,一字一頓的說:“你們不知道吧,我媽媽覺得我和弟弟的名字太土氣,所以早早的就給我和弟弟起了另外的名字,我叫舒誌,弟弟叫善清。取舒展誌向,善良清正之意!”
“好,好!”老太太老淚縱橫:“春妮兒!原來你個女人早就已經預著這一天了!是不是!”老太太瘋狂起來,惡狠狠的盯著女人:“這些年來,你根本就不是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們老葛家,一直都在想著要怎麼逃出去,是不是?”
女人無所畏懼的看著老太太,輕聲說:“你錯了,自從我同學被你們殺害後,我對你們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能逃離這個地方。可是舒誌出生後,我放棄了。他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就算我過得不好,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過得不好。到後來,善清也出生了,我就想著為了孩子,我也願意在這裏一輩子待下去。“
她搖了搖頭,說:“可是你們太自私,你們害了我的一輩子,連我的孩子都不放過。你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也剝奪了孩子融入社會的權利。我不想我的孩子一輩子在這樣清苦的地方生活。你知道嗎?兩個孩子都非常的聰慧,舒誌才九歲,可是一般孩子小學的課程,他都已經學會了。善清才五歲,可是和哥哥一樣,都是非常的聰明的孩子,已經學到小學二年級的課程,這樣兩個聰明善良的孩子,要因為你們的一己之私永遠被留在這裏,你不配當一個奶奶!”
舒誌也說道:“我媽媽不叫.春妮兒,我媽媽姓周,叫周佳柔。以後,我們也不再是老葛家的孩子,我叫周舒誌,弟弟叫周善清!”
“不!你們永遠都是我們老葛家的孩子,身上永遠都留著我們老葛家的血脈!”老太太聽到孫子親口斷絕了和她的關係,瘋狂的大叫起來:“沒有什麼周佳柔,沒有周舒誌,也沒有周善清,你是石頭,是我葛家的大孫子,叫葛石頭!你弟弟叫葛二狗!這是永遠不會變的事實!”
周佳柔搖了搖頭,不再和老太太爭辯,轉頭對圓臉隊長說:“警察同誌,我還知道我們村子裏有六個和我一樣被拐來的婦女,我指認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