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門口,孟毅今日成親,西園自然不再像以前那般靜寂,來賀賓客絡繹不絕,無論先前是否與那孟毅有過交集的官吏富紳,都想借此機會與那孟毅攀攀關係。
所以無論是否接到請帖,都會攜帶厚禮來賀,畢竟這是喜事,縱無請帖,主家亦不會拒之門外的。
唱儀在不斷的高聲唱名著來賀賓客,而由於主家皆女眷,以至門口迎賓者,竟是鄭芝龍之子鄭森鄭大木!
雖然鄭森僅為國子監監生,但其父堂堂福建總兵官,儼然福建土皇帝。哪個敢輕視於他。
鄭森師從錢謙益,也是與諸多官吏富紳相識,加之替主家代為迎客,在一眾官吏富紳眼中,自覺此人與那孟毅定然關係匪淺。
“兵部尚書路大人到~賀玉如意一對~”
“禮部尚書錢大人到~賀名硯兩台徽墨十餜,白玉金簪一對兒~”
其他賓客聽聞,皆小聲言語,都認為這兩位部堂大人的賀禮未免太過寒酸。人家馬士英馬閣老雖未親臨,但其子帶來的賀禮可是豐厚的很啊!
路振飛錢謙益二人卻是一臉無所謂,他們可比不了馬士英,何況他們這等高官,莫非還要給那小子賀上黃金萬兩不成。
要真如此,說不定那小子明兒就派錦衣衛來抄家了!現在誰不知道那孟毅頗好巨資之家。
再說!他們就是想拿也拿不出來啊!
事實還真教路振飛二人猜對了,就在唱禮完二人禮帖後,唱儀便又高聲唱到:
“吏部主事張大人賀~東珠兩顆,紅珊瑚兩株,蜀錦……”
門房內的劉銘昭聽聞不禁一笑,對著身旁校尉笑道:
“這個也要查一查!一個小小主事,能拿出這等手筆?!”
“大人說的是!”
校尉一臉笑意的應道,旋即便在一賬本上記了起來,隻是那賬本儼然已有不下二十個名字及其官職。
而門外,在見錢謙益路振飛聯袂而來,鄭森早已快步上前迎去,對著二人躬身拜道:
“見過老師~路大人~”
錢謙益笑道:
“大木,今日你乃是替主家迎客,切莫失了禮數。”
鄭森笑著稱是,便又一拱手,道了個請字,將兩位部堂迎進了園內。
“魏國公世子到~賀瑞獸白玉枕一對兒~賀金千兩~百年佳釀……”
而西園內,孟母秦氏則是在屋內左右遊走,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雖然天天盼著這一天,可真當這天到來,心中反倒變得忐忑無措坐立難安,隻得在此遊走,焦急等候著已去迎親的孟毅攜妻歸來拜堂完婚。
反倒是小妹孟婉寧此時卻頗為忙碌,正在西園內親自指揮者婢女仆役們歸置擺設所用器物,隻是她一個未出閣的丫頭,哪裏懂得這些喜事用具該如何歸置,好在有禮部主事黃端伯為其照應,這才亂中有序,不至於誤事。
古人舉辦婚禮向來是在傍晚舉行,故而又稱昏禮。因為古人向以陰陽來釋天地萬物,男子屬陽,女子屬陰,男女結合正暗合陰陽交替之意。
如此則無違天時也~
……
乾清宮
朱慈烺看著手中一份準備賞賜給孟毅的賞賜禮單,不住的搖頭道:
“看似不少,不過未免有些太過尋常了~孟毅與朕有大恩,如此喜事,僅賞賜一些黃白之物,豈不太顯刻薄?”
侍立在旁的大太監韓讚周不由笑道:
“陛下若覺賞賜太少,那奴婢再去挑選一些,想來還是來得及的。”
朱慈烺不禁擺手道:
“朕不是說東西少,而是這些東西不夠好!朕是天子,僅賜這等尋常財物與之,豈不使天下人恥笑~”
韓讚周不禁暗笑,賞賜他人之時,可不曾見陛下如此鬧心。心下卻也不禁替皇上思索起來,究竟賞賜何物才可使陛下滿意,也可使孟毅更覺聖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