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被茯苓款款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氣勢恢宏,威嚴闊綽的國公府便映入眼簾。
葉綰眼波流轉,靜靜地看著國公府的牌匾,讓人不知在想著什麼。
許若櫻以為葉綰因為從未見過如此的地方,而心生膽怯自卑,小步急忙上前牽住了她的手溫溫柔柔地說:“妹妹,不要害怕,我跟你是一起的,我是你的姐姐。”
葉綰低眉順眼頷首道:“謝謝姐姐心意,我曉得的。”
在無人注意的地方,葉綰低頭看著路邊的野草,心中反複咀嚼著兩個字“姐姐嗎,是可以依靠的那種嗎?野草也有人可依麼?”
得到了小廝的通知,國公夫人沈蓉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府上出門迎。
一路上沈蓉的心思百轉千回,除了剛剛得知真相的憤怒顫抖,現在多了對那個流落他鄉女兒定位的猶豫不決,安兒日日以淚洗麵,她也實在心疼,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這麼心底想著,麵上不顯,就迎來了與葉綰的第一次見麵。
當葉綰那一副平靜無波的水眸向她投來時,她的心竟然感到隱隱抽動顫抖,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這是她十月懷胎,南下拚了半條命要視做珍寶的孩子啊!如今看見自己如此無動於衷!
“孩子,我是你的親生母親”國公夫人伸了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又怕嚇到她,便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收了回去。
沈蓉剛剛所有的動搖,在看到這張與自己十分相似又更美了幾分的臉後灰飛煙滅,葉綰那一雙鳳眼向上微挑,卷起無盡瀲灩,像極了自己,仔細看了看,發現她身上並無首飾,隻是一個簡單的流雲發髻,然後簡單插了一個發簪,京城哪家的貴女是如此寒酸啊,略顯黃色的臉暗示了她過去獨自奔波吃的苦。
就像明珠蒙了塵,不愧是她沈蓉的女兒,流落在外多年,這股子清冷的氣質,也讓人望塵莫及,回府好好養養,一樣可以綻放光彩!
“見過國公夫人”葉綰做了個問好請安的姿勢
沈蓉看著這不太符合禮儀的動作 ,眉心輕輕皺了一下,又趕緊去扶她 ,“好孩子,你在外麵受苦了!”扶到她的胳膊沒有過分纖細,內心稍稍鬆口氣,還是好養回來的。
“母親,隻有你一人在府中嗎?”許若櫻不滿嘟著嘴說
國公夫人訕訕說道:“你哥哥今日當值,午時回來,你父親應是出門與好友相聚了,至於你妹妹她近些日子有些傷心,也不知道綰兒今日回府。”
“嗬,也就我哥哥的原因可以說服人,我爹我可不敢置啄,我那個好妹妹,她傷心什麼啊,傷心不能名正言順享受我國公府的一切了嗎,今日我這排場可不小別跟我說她不知道”許若櫻冷笑道
“哎呀,你少說點,既然綰兒回來了,你都是李家婦了,且先回府吧!”國公夫人有時候真想封了許若櫻的嘴。
“您這是用完就丟啊,我不管耽誤這麼多日子,也不差這些了!”許若櫻不滿地抗議
“夫人莫要生氣,先進府吧,夫人 我還把我的奶奶也帶過來了 山高水遠,鞭長莫及,我擔心的她的身體,不放心將她留在家鄉,還請夫人多擔待。”葉綰的聲音猶如清脆的鈴聲一般在國公夫人耳邊響起
“你這孩子,知道懂禮,不要如此生分啊!既然是長輩,與你一同前來也好,省的你老是掛念。”沈蓉看著她一口一個夫人,心像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一行人說著說著話,來到了大堂,紛紛入座。
“母親,二妹妹,還不來麼”許若櫻再次提刀
“茯苓,去傳二小姐過來”國公夫人無奈妥協道
“夫人,既是抱錯,那奶奶應該是這位二小姐的親生奶奶才對,還是要見見自己的血親長輩的吧,我也不遠萬裏來到了京城。”
葉綰的話讓國公夫人心裏犯起了嘀咕,自事情暴露後,許若安便整日哭哭啼啼,哭的她頭疼,從未問過自己血親情況,怎的如此無情無禮,不懂事呢,如今一看竟然比不過綰兒處事周到,國公府還是太嬌慣她了。
蘭香閣
“姑姑,我知曉了”許若安紅著眼睛同意馬上前來。
待茯苓走後,許若安又將桌上的茶具掀了下去,覺得還不夠解恨,提一壺熱水,咕隆咕隆澆在了窗邊開的正好的蘭花上麵。
奶娘心一驚,快步上前阻止“小姐使不得啊,這蘭花雖是普通品種,卻也千金難求啊!死了國公爺那邊不好交代的。”
“什麼蘭花,就是一盆花罷了,大不了再讓父親給我尋來幾盆就是!奶娘,許若櫻那個賤貨竟然給那個鄉下土妞造勢,這不是妥妥打我的臉麼,我真的受不了這口氣。她怎麼敢啊!”
“小姐,奶娘知道這段日子您受委屈了,小姐千金之軀,這段時間動手太紮眼了,咱們等等!”奶娘耐下心勸道。
“小姐,那女子初入府中毫無根基,找兩件事滅滅她的氣焰就行,威脅不了您半分的!”奶娘看著小姐日益憔悴麵容心疼道看到許若安發髻有雜發落下,便伸手往耳後別了別。
許若安麵上不顯,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