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這邊,因著丫鬟說是許三小姐要的,剛剛葉綰的樣貌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貴女比比皆是,可是那種仙子樣貌的京城都少見。

有幾個男子,家中父親在京中任不大不小的官職,都躍躍欲試,許家對葉綰的態度雖然不甚明朗,但是許家能高攀上再抱得美人歸,這買賣就穩賺不賠。

這京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家少爺可不敢隨意示好,他們更可看重未來妻子的母家是不是給實際助力,萬一葉綰不得許國公的心,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場上的每個公子哥都在思酌怎麼樣才能利益最大化,也不想想葉綰是否看得上他們,在他們眼中,葉綰隻是個極為貌美的村姑罷了,麵上平淡如水,內心十分鄙夷有垂誕她的美貌。

易曠年的起身打斷了眾人思考的小心思“不知我是否有榮幸替葉綰姑娘提筆幾張”

男子這邊這時都噤了聲,地位不地位的靠一邊,易曠年可是如今京中五君子之首,才學風姿皆為上乘,是皇甫書院建院幾百年來,最優秀的門生,皇甫院長對其青睞有加,特意推薦入仕。

一篇好的文章,第一眼看的就是字,滿京城有幾個敢與他相比,雲泥之別,不是等著出醜麼!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易曠年也是那等輕易被美色弄昏頭的人,表麵不知道裝什麼高雅之士,不近女色,不也和他們一路貨色。

墨色隨著揮筆者的指揮,在薑黃色的宣紙上渲染開來,每一筆都恰到好處的完美,鋒利不失柔美。

他就像是天生的統治者,在紙上謀局布陣,揮斥方遒,筆落 ,眾人看到都慶幸剛剛沒有衝動與他比較較勁。

這字,真真是字如其人,十分有風骨,都可以裱起來了。

易曠年聽著眾人的追捧,也是一貫雲淡風輕,溫潤如玉地笑了笑,他總是這樣,禮儀到位,不然任何人挑出錯來

皇甫書院,都是天家貴胄皇子皇孫讀書的地方,他一個三品官員不受寵的兒子,也能夠如魚得水,被夫子屢受讚譽,皇室之人,都有內心的驕傲 ,他怎麼會不被嫉妒針對,背後的事情隻有他自己知道。

易曠年心中並未理會眾人的話,他隻是在思索這葉綰如何破局,這宣紙的是用來做什麼的。

“曠年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何千頌在試探他,跟在易曠年身邊,哪有什麼隻知玩樂的草包。

“是挺有趣的女子,不是嗎?”易曠年不答反問

何千頌心沉了沉,褪去了往日的嬉皮笑臉,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有分寸的”易曠年給他吃了一記定心丸

*

缸裏漂亮顏色的蓮花,畢竟有限,早就被別家小姐采走,葉綰沒有一點驚慌失措埋怨,讓半夏采了剩下的常見的深粉色荷花,還有花苞。

又在半夏耳邊低語幾句,然後素白的小手拿起剪子開始修剪枝葉,把一朵欲開未開的荷花花瓣尾部剪掉,留平一條直線。

福安郡主一向對插花這種玩意沒有興趣,她是個俗人,可不懂什麼叫做雅,讓丫鬟隨便插了幾枝做個樣子罷了。

許若安坐在福安郡主身邊,她怯怯地叫了一聲“郡主”

福安郡主光潔的額頭蹙起了秀眉,福安最討厭別人裝柔弱了,多讓人看不起女子

“你是誰啊,叫本郡主什麼事?”

許若安早就知道福安郡主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可誰讓人家有背景,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霍家就是京都第一權貴,霍娉婷的父親是驃騎大將軍屢建戰功,哥哥也毫不遜色,不減其父當年分毫。

論功行賞,霍家早已封無可封,霍老將軍就上書黃色請求封愛女為郡主,皇上特此封號福安。

皇上一直不冊封的公主封號的主要原因就是這個,為了穩住霍家,有些東西必須給霍家獨一份兒,大公主可不懂這些,她隻知道,因為霍娉婷,她父皇都不能給自己封號 ,某種程度上不就是爬到自己頭頂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