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墨九坐在酒店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不久前。
他隻想照顧好七個師姐。
然後安靜的等死。
可僅僅幾個月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
惶恐,背叛,憤怒,還有不安,讓他身心俱疲。
尤其是通過那枚銅錢看到的東西,時刻刺激著他的大腦!
折磨的他筋疲力竭。
“九爺……”
酒店的門被推開。
憔悴的秋若曦,提著行李箱走了進來。
“坐。”墨九翹著二郎腿,指向對麵沙發。
“何清竹一家,已經搬進林家別墅。秀才帶著人,守在周圍。”
秋若曦一進門,便開始彙報工作,“王翠花還在那間酒店,苟延殘喘,估計再有幾天……我的人回來說,林劍鋒的屍體已經發臭……”
“黑金集團的人,我留了四成。餘下的,再有半個小時,就會奔赴省城。”
“不談這些。”墨九罕見的態度溫和了些,“隨便聊聊。”
“九爺,您……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秋若曦試探性的問著。
她剛進房間,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墨九沒了以往的冷漠,臉上盡是滄桑孤寂。
“有時候,你是不是會覺著我冷血,無情?”墨九笑著看向她,“有什麼說什麼,我們隨便聊聊。”
“是。”秋若曦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她永遠忘不了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墨九滿身是血,讓她脫光衣服。
將她尊嚴按在地上,狠狠踐踏。
還殺了她最忠心的保鏢。
“不止是你,很多人都這麼多想。”墨九望向窗外,平靜的回答。
“我知道,你有你的做事風格。可……有時候是不是過於殘暴了……”
秋若曦鼓起勇氣,咬著嘴唇道:“來的時候,我聽白鳴說,你殺了那個叫李鋒的一家……”
“所以呢?”墨九反問一句。
“禍不及家人。”秋若曦說出了一句憋在心裏很久的話。
從陳天霸開始,到現在的李鋒。
她一直想開口勸墨九。
“你也有何清竹,不是嗎?若有一天……”
說到這裏,她敢繼續說。
“青木堂三千弟子殺我那天,商會的人把你抓起來,想一起殺了。”
墨九抬頭望向她,“你做了什麼?”
秋若曦沉默。
“你還隻是和我幾乎不相幹的女人。你覺著,我若是死了,你能活嗎?何清竹能活嗎?”
墨九再問。
秋若曦不發一言。
“別太天真了。”墨九靠在沙發上,緩緩開口道:“殺一個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有區別麼?”
“你認為李鋒的老婆無辜。”
“可李鋒老婆享受的生活,是李鋒用別人性命換來的。”
“出來混,你不夠狠,就會被別人踩在腳下!”
“秋若曦,規矩是強者定的,是用來約束弱者的。”
“強者做什麼,什麼就是規矩。”
“我的司機小宋,跟我一年。隻開過車,沒參與過任何沾血的事情。”
墨九想起小宋,目光再度望向窗外,“他不無辜嗎?”
“他把命交給我,我沒能護住他。那我這個做大哥的,就讓華天藥業拿一百條命償還!”
“皇帝死了,還有被挖墳掘墓的。我區區一介布衣,隻管生前事。”
“或許,你聽說了。我體質特殊,隨時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斬草不除根,就等於給何清竹的未來留下一個巨大隱患。”
“這,就是我的生存法則。”
“本就是生死的遊戲,有什麼仁慈可言。”
“現在,我給你個離開的機會。”墨九側過身,看向秋若曦,“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