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床單後麵的身影突然走了出來,還伴隨著這聲帶著警惕的問話,讓李高山心裏一動。
李高山看著眼前的人,杏眼紅唇,第一次發現原來真有姑娘能長的眉目如畫。那雙清澈水潤的杏眼圓溜溜的看著自己,平白的讓心底漏了一拍。
這麼愣神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暗自握了握拳頭,“這裏是我家,你是誰?”在他印象中,家中可沒有這麼一號人。
薛蘿此時也在暗自打量著李高山,不得不說,看慣了昏君那個如朗月清風的模樣,這男人這大山一樣的形象,確實讓她有些不適應。
想著這就是她日後的夫君了,她心裏還是小心調整了一下心思,脆聲道:“我也是這家的人。”
薛蘿眼眸清澈,又帶著幾分探究,似乎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人似的。她突然眉毛一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啊,我知道了,你是李高山。”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突然半低下了頭,讓人隻能看到她臉頰上的紅潤。
“我是薛蘿。”
這樣的低頭欲語還休,未語先羞,讓李高山的心猛的一跳。他本來還有些愣神,聽到這薛蘿的名字的時候,微黑的臉上也有冷不丁的發燙了。
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媽也和他說過了,給他說了個對象,名字就叫薛蘿。
他再次看了眼眼前的姑娘,隻覺得真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姑娘了。心裏突然有些堵著慌,“你先忙,我,我先進去了。”說完後轉過身不看她,然後提著步子一步步的往前走。
就這麼走了?
薛蘿眨了下眼睛,看著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她第一次發現,曾經用在昏君身上的伎倆,貌似在這裏不大好用。當年她故意與那昏君相見不相識,那昏君可是笑的柔情四溢,愛若珍寶,哪裏像這個木頭一樣熟視無睹。
難道這男人喜歡妖嬈的?
想到這裏,她心裏有些不得勁。她雖已經為人婦了,可是到底還沒有那樣灑脫。再者如今自己已經是農家人了,此時讓她再用那些狐媚的手段邀寵,她是如何也不願意的。
她暗自思量了一番,心道來日方長,她就不信自己比不過那些平常農家婦人。
薛蘿曬完了床單,就趕緊進屋子去找李高山了。她可是知道,這男人是帶著傷回來的。
她在堂屋裏走了一圈,見沒人,就知道李高山肯定進房間了。趕緊走過去敲了敲房間的門。“你在裏麵嗎?”
片刻,房門就打開了,薛蘿隻覺得麵前站著一個山,她抬頭才能看著人家的臉。
見李高山睜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看著自己,她趕緊往後麵退了一步,溫溫的笑道:“你餓了嗎,我給你下點麵條吧。”
“嗯。”李高山僵硬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我自己去吧。”
薛蘿趕緊伸手攔著他,“你也累了,我做著也快,你先等等吧。我就擔心你睡覺了,所以就問問你呢。”說完她就把李高山往房裏推,“你先坐著休息休息,我待會喊你。”
感受著手臂上的軟綿綿的力度,李高山鬼使神差一般的就任由眼前這個嬌俏的姑娘推著自己進了門了。
薛蘿將門帶了上去,回頭瞄了眼門的方向,眼裏有幾分得意。她剛剛挨著這男人的手臂,就發現他一下子僵硬了,卻沒有推開自己。看來自己的魅力不減當年,這李高山也不例外。
有了這個認知,薛蘿不禁有些得意起來,朝著房門的方向笑了一下,就去準備下麵條了。
薛蘿的手藝也是好的。
她沒有好的家世,容貌才華亦不是最拔尖的,之所以能保持榮寵,除了憑借那處處小心謹慎的算計,還有這凡事親力親為的貼心,讓景龍帝對她一直撒不開手。這其中就包括她的一手好廚藝。
就連吃遍了山珍海味的景龍帝亦是常常誇讚她做的東西別有味道。
想著當初的日子,薛蘿心裏有些黯然。若不是被逼的走上那一步,她也許還在那不見天日的深宮中步步算計,步步驚心。
塞了把柴火到灶堂裏,看著那灶台裏旺盛的火光,薛蘿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容。
即便沒有榮華富貴又如何,她如今總算是能真正活上一回了。
此時快到中午吃飯時間了,薛蘿將麵條下好了之後,又在另外一口飯鍋裏下了水開始蒸米飯。
等米下了鍋了,她就將下好的麵條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