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陸麵無表情地點頭,“懂了,道高一尺妖高一丈是吧,時隔千年你也有辦法應對了。”
但如果人都死透了,她卻並未感覺到體內有所變化,詛咒當真還在?
為什麽?
“因為他並非惡咒之源。”
一個封印能夠持續是因為有靈力補充。
惡咒也是如此。
像是戮情咒這樣的惡咒,施術者下咒要耗費靈力。
維係詛咒的存在,讓它不至於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化消失,還能影響中咒者不斷發病,也是要耗費靈力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惡咒,殺死施咒人都能夠解咒,就是因為沒了靈力來源而已。
蘇陸:“你的意思是,林瑚並非給這詛咒提供靈力的人?”
黎看了她一眼,兩雙金色的眼眸對視間,蘇陸腦海裏倏地閃過一幅幅畫麵,似乎都是林瑚的記憶。
黃昏時分的山路上,渾身是血傷痕累累的青年女子,懷抱著麵色蒼白不斷顫抖的嬰兒,將孩子死死護在臂彎裏。
然後是她娟秀的麵孔因為疼痛而扭曲,哀嚎聲在山林中回蕩,驚動的群群鳥雀撲棱著翅膀飛遠。
那人再也無力抵抗,於是一張遍布著腥紅咒文的符紙落在嬰兒身上。
蘇陸:“……我就說他隻是一麵之緣的時間,怎麽會完成如此複雜的惡咒,原來也是使得符咒!”
如果是事先封存好了的符咒,那釋放起來就快得多了。
然後又是一些混亂的畫麵快速切過,最終停留在一處陌生的水潭前。
水邊奇石森列、又有靈植花圃成片,姹紫嫣紅煞是好看,空中彌漫著渺渺白霧。
那水潭清澈見底,裏麵堆積著五彩斑斕的靈石,在靈石的縫隙間,又隱隱露出法陣的金色咒文。
蘇陸:“……這是什麽地方?”
“浮羅山的靈泉,你身上的惡咒靈力之源就是這裏。”
蘇陸還是頭一回聽說能有人這樣施咒的,“林瑚這一手倒是厲害。”
黎輕嗤一聲,“所以他能被你引到這裏。”
既然能有如此特殊精妙的施咒手法,確實說明此人所學甚雜。
若是他專注劍道或者魅術一途,興許早早就能把她解決在上麵了。
蘇陸搖了搖頭,“其他人呢,群玉宮的其他人,是否元嬰境以上的,都將元神割出碎片存到寰塵塔裏了?”
“差不多。”
黎有些諷刺道,“給他們一個‘不死’的期望,否則那些人焉敢與妖族魔修拚命呢?”
蘇陸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饒是她從未覺得這人很傻,此時心裏也有些意外,“……確實,魅修們也不像劍修這種,很多人會以棋逢對手為樂,甚至願意挑戰更強的對手,雖死猶榮的。”
她倒是不覺得怕死有什麽不對,人之常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