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陸最怕他又開始自責,看著這行潦草淩亂的字跡頭痛不已。

一時激動幹脆寫道:“師祖既然是被害了,你在不在估計那些人都得動手,你在的話說不定兩個一起弄死。”

慕容冽接著回復道:“那群人都是廢物,加在一起也打不過我。”

蘇陸氣得寫道,“誰和你硬碰硬,你瞧他們打得過師祖嗎,到頭來還不是陰謀詭計趁人之危,就你這個心態肯定會中招的。”

慕容冽:“……”

過了一會兒,傳音玉簡開始發燙。

蘇陸不敢不接,隻得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設下重重結界,才激活了玉簡。

“師尊?”

她試探著說道,“你沒事吧?”

玉簡裏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息。

“老三。”

他輕輕地說道,“我曾不止一次輸給淩千山,師尊從不責怪我,每回都隻是告訴我,我為何會輸,下回該如何應對,然而多年過去……忽然有一天,她再也不說了。”

蘇陸已經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語句。

“因為她發現,我已經不可能贏了,我也根本無法再應對他的招數。”

慕容冽慢慢說出了這略顯殘忍的答案。

“我知道人與人的資質悟性不同,縱然都是天靈根又如何?我曾經也將許多天靈根的同門踩在腳下,說起來也是風水輪流轉,可惜若是那真正的天縱奇才,這事就永遠轉不到他們頭上。”

慕容冽忽然笑了一聲,“你可知我曾經得過仙盟大會的魁首,而那一屆他不曾參加。”

蘇陸深吸一口氣,“師尊,我知道這些年你肯定經常想這些事,然後越想越不舒服,但是……”

“其實沒有。”

慕容冽打斷了她,“你道我為何天天在雲竹湖的小樓裏睡覺?我自有法子甩去夢魘安然長眠,那樣睡著時便什麽都不會想。”

“我幼時失去父母,叔父吞我家產,將我賤賣於市,後來拜於師尊座下,我就隨了她的姓氏,她教我讀書寫字,教我彈琴下棋作畫,就如同我的母親……”

他又歎息一聲:“昔日我年輕氣盛,在北域與人鬥法,輸在了那人手裏,他將我抓去了至寒山,丟到那熙華仙尊麵前,我們還沒說幾句話,我師尊就來了,差點就將那水晶宮一劍揚了……”

前任祭星教教主本來也沒在意這事,見狀起身和瀧水仙尊過了幾招,就直接放人了。

畢竟那是祭星教的地盤,她們若是大動幹戈,屆時將至寒山毀了,損失最大的還是這群魔修。

“即使如此師尊也不曾怪我……那些年我心高氣傲,做了許多類似的傻事,師尊每每為我善後,或是救我性命,最生氣的一次,也不過是用劍柄敲了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