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劍劈開空中的濁氣,將大多數修士從恐懼戰栗任人宰割的狀態裏喚醒。

在這之後,仿佛就是各憑本事的時間了。

或者說他並不那麽在意後續。

至於別人會如何評說,甚至會覺得他和魔尊在天上嘀嘀咕咕卻不動手,兩人會不會幹脆就是一夥的。

他也不在乎。

反正他那些神乎其神的流言,皆是天仞峰那些長老為他造勢得以在其中撈好處。

雖然親眼見證之後,她也知道這些名頭並不盡是水分,但其中也確實有一些誇張的成分。

有一瞬間,蘇陸忽然體會到幾分慕容冽的心情。

倘若穹冥仙尊是個蠅營狗苟之輩、亦或是虛偽奸狡的惡徒——雖然那些能挺過雷劫的仙尊們,縱然未必個個都稱得上好人,卻幾乎都不會是這樣的性格。

這裏隻是做個比方,假如是這樣的話,那他多半會與那些長老們互相勾結,主動摻和一手謀取好處。

慕容冽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將他視為仇人之一,若是能殺掉他,也算是報仇了。

偏偏他真是一個事不關己就冷漠高掛的人。

如今慕容冽心裏,這位師兄可能也和仇人差不多,但本身性質是不一樣的。

這種情況,就算真殺了他,也沒有什麽大仇得報的感覺。

蘇陸:“……淩千山,你其實不知道你師叔是怎麽死的,也並不關心對吧。”

穹冥仙尊看了她一眼,“哪個師叔?”

蘇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會關心除了我師祖之外的其他人嗎?還是你有很多師叔都是被害死的?

他沒有說話。

蘇陸:“那幾個人串通魔修害了她,這可能隻是一部分真相,他們背後還有別人,你就知道這一部分,卻也並不想知道更多。你還知道那些人最終被處刑,然而究竟死沒死,你也不去關心,雖然對你而言,想弄明白這些也是易如反掌。”

穹冥仙尊又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是很明白她要說什麽。

蘇陸本來以為他會說些什麽,譬如碧霞仙尊早就告誡過瀧水仙尊雲雲,誰知這人半點不想解釋。

……他顯然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

或者說他也不在乎她對他是什麽看法。

蘇陸意識到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師父。”

穹冥仙尊倒是突兀地問了一句,“他倒是沒來。”

蘇陸心道他在這裏還了得,“他來了又如何,就你這個樣子,他要麽和你拚命,要麽改變誌向,效仿這位加入毀滅世界的行列。”

顏韶無辜地道:“誰說我要毀滅世界了,我隻關心你要怎麽走,哦對了,你師父讓我給你帶句話。”

蘇陸:“……”

他們周邊的結界越發厚重,已經凝結成密不透風的牆幕,將所有的濁氣都攔截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