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洪澤的妖王柳繇,也是集天地靈氣所生的怪妖,他生來九首,所過之處洪水泛濫,又身懷劇毒。

他噴出的毒水不知溶解了多少妖族和修士,甚至許多頗具名望的大能、或是仙尊的弟子們,都喪命在他的手下。

柳繇頷首,“我的一個手下做錯了事,怕我追究,就想將功補過。”

蘇陸並不問做錯了什麽,“所以補上了嗎?”

柳繇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他受了重傷,還給我帶來了不錯的口糧。”

蘇陸挑眉,“那些萬劍宗的長老好吃嗎。”

“談不上美味,但我也有許多年沒嚐到化神境修士的肉身了。”

元神顯然是跑了的。

蘇陸腦補了一下那些人金蟬脫殼倉惶跑路的樣子——

蘇陸:“為何沒將他們的元神留下?”

柳繇:“豈不是奪了令師報仇的機會?”

蘇陸訝然道:“你早就知道?”

柳繇輕輕一哂,“我了解的有限,隻是知道他們曾經收集魂晶,有人抓了我兒當做祭品。”

或者說實驗品。

蘇陸聽懂了。

柳繇淡淡道,“可惜我兒沒有那狼妖的運氣,得以修成鬼身,又有閣下相助。”

“也不一定?”

蘇陸想了想,“在那之前,白顥和白宵都不知道七月的魂魄尚在,可見若是子嗣的肉身已失,你們是感應不到其魂魄所在的,所以令郎或是令嬡……”

“他們母子倆感覺不到,隻是他們本事不濟。”

柳繇搖頭道,“他們年歲加起來都比我小些。”

“……行吧。”

他們兩人交談期間,更多的妖族已經走近過來。

之前杜茯的手下都候在遠處,柳繇麾下的領主們卻沒那麽拘謹。

雖然沒直接湊到兩人中間,但也有種隨時會加入對話的感覺。

不過,洪澤的蛇王似乎並不想與她多言,並非是對她有惡感,而是單純沒什麽好說的。

蘇陸沒再目送他們離去,而是先行一步了。

她知道直走就能進入宴會的正殿。

那邊的靈壓極為密集,縱然客人們都竭盡全力壓製著,但大多數人本事不濟,也無法完美隱藏。

蘇陸卻是在岔路口轉了個彎,踏過高起的階梯,拐進了另外一條觀景長廊之中。

在重重輝煌的金樹之間,穿插著千百道交錯的長廊,或直或曲,有的坐落在地麵,有的在橫亙在空中。

她遊過一道長長的曲廊,兩側欄杆間隙裏,有無數純白的枝杈伸展而來,燦金的葉片流光溢彩。

下方則是倒映著漫天金輝的湖水,水麵清澈無比,能望見湖底散落的斑斕彩石,水上又有一座座廊橋橫斜而過。

許多黃金巨樹矗立在湖中,千百條虯結根莖紮入泥沙,湖麵的倒影宛如折疊的鏡像,一時間分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