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到底是年輕，池川第二天就活蹦亂跳完全恢復了，被秦藝舒強壓著吃了藥，又提出要跟著他去買菜。
秦藝舒一向沒辦法拒絕他，心裏也喜歡陪池川在自己身邊，見少年確實精神不錯，便也就隨他跟著了。
車開出小區，秦藝舒放棄了附近的超市，打算去菜場買隻新鮮活雞燉湯給池川補補。
少年穿著羽絨服裹著厚厚的圍巾戴著帽子，隻露出半張幹淨漂亮的臉，又是乖乖巧巧地被秦藝舒牽著，看上去比真實年齡小了好幾歲。來到熟識的攤位上，老闆娘一見頓時眼前一亮，張口就招呼道：“秦先生，您兒子啊？長得真俊！”
秦藝舒：“……”
池川也不大高興，離開那攤子後長嘆了口氣。
秦藝舒緊了緊倆人交握的手，問道：“怎麼了？”
“我是不是長得太慢了？”池川訥訥地說，“我媽說我老像是長不大，不懂事愛撒嬌還膽子小。”
秦藝舒斜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不懂事膽子小？大叔可不這麼覺得，那天除夕夜在陽台上……”
池川哪裏想到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著急的伸手去捂他的嘴。
秦藝舒躲了過去，用隻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繼續道：“小川懂得可多了，總是把大叔肏得死去活來。”
那個肏字秦藝舒用的聲音很小，但說完他自己也臉紅了起來，見池川急的不行，發誓再也不在外麵說這個，才把他安撫下來。
買好菜後秦藝舒又帶著池川去水果店，大冬天沒什麼當季水果，就買了些橙子蘋果。
回家後秦藝舒在廚房忙活，池川就搬了把椅子坐著看他，秦藝舒洗了蘋果切了一盤給他吃，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倒也溫馨。
秦藝舒的廚藝很好，他喜歡專研這些，不過他本人隻吃素，也沒有機會做菜給別人吃，之前學的很多菜式都毫無用武之地。認識池川以後，這手藝才算是沒有埋沒。
池川看著大叔低著頭切肉片，神情專注認真，黑色的發絲垂落在他的額前，既溫柔又美好。
或許是太過安靜，池川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都不好意思盯著大叔看，隨意找了個話題問道：“大叔你為什麼隻吃素啊？信教嗎？”
秦藝舒拿著菜刀的手頓了頓，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切菜，口中不帶感情地說：“還是因為年輕時候的事，我之前說過我發現自己變成狗在街頭遊蕩。”
“嗯。”池川察覺到不對，應了一聲，仔細盯著他的臉，就在秦藝舒剛要開口時突然打斷他，“大叔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我一點都不好奇了。”
秦藝舒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其實就是那段流浪的日子，在街上遊蕩了很久經常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候為了溫飽就算是生肉或者老鼠都吃過……從那次變回來以後我就吃素了。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何況我喜歡小川知道我的一切，因為……”
男人頓了頓，鄭重而又隨意地說：“因為我想跟小川過一輩子。”
池川張大了嘴看著他，秦藝舒說出這句話時看都沒看他，甚至低下頭繼續切菜。但對方那微紅的耳尖完全出賣了他，因為緊張拿刀的手還發著抖。
算起來，這是秦藝舒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對池川表白，當然這個床上是代指——鑒於他們並不怎麼喜歡在床上做愛。
池川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椅子被推後，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少年踩著棉拖蹬蹬地就往外跑。
秦藝舒突然就懵了，這一刻他連身體都克製不住地顫抖，心思紛亂。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他覺得自己勝算很大，池川應該也是喜歡他的。但說完後他突然不敢那麼自信了，喜歡又怎麼樣，池川還這麼年輕，又這麼優秀，學校裏一定很多男生女生喜歡他，他憑什麼選這樣一個老男人？而且更別說他還是會變成狗的怪物，所以……小川才有這樣的反應，他一定覺得噁心吧？
可是自己已經離不開小川了啊，秦藝舒心疼的無法呼吸。
那邊池川跑到廚房門口停了下來，背對著秦藝舒深深吸了口氣，裝作淡定地轉過頭來，“既然大叔這樣說，那、那我就、就答應好了。”
話說到一半還是繃不住，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完後半句掉頭就跑，一路衝到二樓房間掀起被子就鑽了進去。
“……”秦藝舒丟下手裏的東西緩緩地彎下腰，捂著嘴低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一滴滴落下，口中一遍一遍地叫著池川的名字，“小川……小川小川小川……”
池川捂在被子裏好半天才做完心裏建設，樓下秦藝舒喊他下去吃飯時卻又忍不住紅了臉。
倆人坐在餐桌上安安靜靜地吃起了午飯，大概是秦藝舒今天心神不寧，菜倒是漂亮，但味道就有點古怪了，回鍋肉鹹得不能入口，青菜又寡淡無味如同水煮。但倆人誰都沒有說話，也不敢看對方，安安靜靜地扒著飯。
最後還是秦藝舒先恢復過來，他見池川不吃菜隻扒飯就想到可能菜炒得不好，於是便去廚房端了雞湯出來，給他泡飯吃，又將雞腿雞翅撕下來拿了個小碗裝了，舀上半碗湯放到池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