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經理家的晚餐出奇的精純,兩個涼拌小菜:百合西芹、厥菜杏仁;兩個炒菜:腰果蝦仁、辣子雞丁。酒是名牌——五糧液,但隻一瓶。顯示出主人既尊重客人又不會以酒來難為客人。
六個菜顯示出主人的飲食喜好,清淡而又有營養,既非大塊朵頤的饕餮之輩,又非戒腥忌葷的素食之流。這樣的飲食搭配,不得不說是很有文化色彩。
酒菜齊備,大家入座,滿打滿算連保姆小平在內五個人。王總經理首先發言,說明此次小聚是夫人白潔的意思,是對柳誌良出任阿寶家庭教師的歡迎。
白潔微笑舉杯,說:“這些菜是按我自己的習慣準備的,不知小柳是否吃得慣。”
柳誌良趕緊接口說:“非常好,非常好。白姐的飲食習慣非常講究營養科學。我算又上了一課,又學了新知識。先謝謝王總和白姐的盛情,也謝謝小平的辛苦。”
王總和白潔連說:“不客氣。”小平卻連說:“不敢當。”
隻有阿寶最實在,說:“啊呀!別說話了,菜都涼了!”於是,在哄笑聲中,這頓接師晚餐開始了。
但三杯酒過後,王總說:“小柳,你慢慢吃。我今晚有點兒事,就不陪你了。”說著站起身來。
柳誌良也趕緊站起身來。王總說:“小柳,你別動,吃你的飯。我實話告訴你,公司今晚請趙市長的秘書吃飯,過幾天要是能請趙市長共進晚餐,你一定得去作陪。”說著,就匆匆換衣出了門。
其實,從王總說要離去開始,柳誌良的心就一股勁兒的狂跳。他覺得這是蒼天給了他機會。原本今天晚上進入這個家後,那種不惜成敗也要孤注一擲的勇氣漸漸消失了。因為你無論如何也不能當著人家丈夫的麵去向人家的老婆表示愛意啊!尤其這個丈夫是王總,這個至今還在支付自己學費和生活費的綠島公司的總經理。可現在不同了,王總離開了,一切變得簡單起來。等一下,等吃完飯,他就會借機向這個夢寐以求的心目中的女神表達自己的愛情了。
他抬眼望了望白潔,發現她也正在望他。“你怎麼不吃菜?小柳。”顯然,她發現了他因內心的激動而表情發呆。
“好的,我吃。”他微笑著點點頭。但他知道,自己的微笑一定很難看。因為從小到大周圍的人都說,柳誌良隻要心裏想著別的事,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趕緊平息了自己的激動,強迫思緒回到餐桌上來。
“小平,你和小柳喝一杯。”作為女主人,白潔不能讓桌上太冷場,她鼓動一直低頭吃飯的小平。
“哎呀!白姐,我可不行。”小平笑著拒絕。
柳誌良接過話來:“白姐,和小平是一定要喝一杯的,不過我想,我應該先和主人喝一杯,以示敬意。”
“好吧!”白潔毫無推辭之意,端起了酒杯問:“這一杯能有多少酒?”
柳誌良看了看手中的杯:小巧玲瓏,白中泛綠,顯然是玉杯。不過杯小,盛的酒就少,看來使用這種杯喝酒,喝得更多的是情趣,而不是酒精。
“三錢或四錢吧。”他估摸著說。
白潔也瞅了瞅杯,不過,她瞅的是杯中的酒。“一杯三四錢,三杯一兩酒。我剛才喝的不到一杯,沒事,可以和你幹一杯”。
“啊喲!”柳誌良裝模作樣的大叫起來,“我們剛才連喝三杯,白姐,你怎麼喝了不到一杯呢?”
白潔“嘿嘿”地笑著,說:“你們是男人嘛!喝酒別硬拚女人啊!”說話時,白潔的神情連嗔帶嬌,似嗔似怒,活脫脫一副青春少女的神情,把柳誌良都看呆了。
“來,喝!”白潔舉起杯向正在發呆的柳誌良照了照,把酒送到嘴邊,一仰脖兒,幹了。那神情又多了幾分豪爽。
“喝!”柳誌良也幹了,隨即又拿起酒瓶給自己倒滿了。
白潔趕緊捂住自己的杯子,連聲說:“小柳,我可不喝了,再喝就醉了。”此時,白潔的神情又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姑娘,在企盼著別人的諒解。
柳誌良心中一動,如癡如醉的說:“白姐,你放心,你不必喝。我自己喝了這一杯,因為我要慶祝一下,慶祝你剛才的一句話……。”
“什麼話?”白姐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不解地問。
“你剛才說,我是男人。”柳誌良說時有點激動。
白姐釋然一笑,說:“小柳,這有什麼慶祝的?你本來就是男人嘛!”
“不!白姐。”柳誌良熱切地接過話頭,說:“白姐,你還記得嗎,我第一天來時,你說我是個孩子!”
“哈哈……。”白潔笑開了,笑的天真而率直,笑得都彎了腰。連小平都跟著笑了起來。隻有阿寶沒笑,他著急地問:“媽媽,柳老師不是男人嗎?”
這句話,更激起了笑。白潔此時一定是忘了自己的淑女形象,笑得前仰後合。好一會兒,才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