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這一個夢讓他一頭冷汗,自己來到北宋一直小心翼翼,想過如何如何保全梁山,想過如何混跡於官場,想過靖康之變後路,卻沒有想過清明上河圖所帶來的危機,張擇端的到來才讓他突然有所感應,這幅歌頌太平盛世的傳世名畫,畫完不久金兵就大舉入侵,殺人焚城,汴京城內大火三日不熄,北宋繁華一夕掃盡。
嚴青擦掉額頭的冷汗,起身披著外衣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夜風一吹,讓他清醒了很多,這一次的危險信號告訴他,自己要步步為營,將潛在的危險除掉。
嚴青望著夜空,昏黃的月光將他的影子襯托的孤單,這浩瀚星空中自己猶如一粒黃沙般如此渺小。
大宋貨運主要靠水路,若說汴京是天下的頭腦,汴河便是喉管。它斜貫京城,西接黃河,東連淮泗,向南直通長江,天下財貨十之五六都由汴河輸送至汴京。大宋定都於汴梁,正是為此。汴河上客貨船常年不絕,白帆如翼,船槳翔舞,每天輸送財貨數以億計。
嚴青的腦海中都是一幅幅清明上河圖中的畫麵,正想的出神,一件長褂披在自己身上,扭頭一看,卻是欣兒披著外衣掌燈出來。
“怎麼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剛才醒了,聽到外麵有動靜就出來了,公子怎麼這麼晚在外麵。”
嚴青道,“睡不著了,做個夢,說起來,這麼久了都沒有問起過你們,還有家人麼?”
欣兒搖搖頭,“兵荒馬亂的,上哪去找,我們姐妹運氣好,遇到了公子,不用再過顛沛流離的生活,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嚴青坐在台階上,“是啊,誰也不想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的思緒仿佛飛到了清明上河圖上,全都是金兵攻進東京的畫麵。
欣兒在他旁邊坐下,靜靜地靠著他,她能感受到公子在顫抖,“公子……你怎麼了?”
嚴青回過神來,望著她,“我一定帶你們脫離這無奈的漩渦。”
欣兒握住嚴青的手,“公子,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陪著你,侍奉你一輩子。”
“小傻瓜。”
嚴青摟著她的肩膀,欣兒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嚴青心裏有些變化,在這亂世之中,能夠活著就是個奢侈,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不留遺憾才是人生。
嚴青感覺到欣兒有點冷,身體在發抖,當下解開披的長褂給她披上。
“公子……”
“聽話,披上,別凍著,夜風有點涼。”
“天快亮了。”
“我們一起看日出。”
當天空中一絲亮光撕開黑暗的時候,一輪紅日慢慢的升起,欣兒忍不住說道好美,嚴青的思緒想到現代的時候,自己帶著女朋友蹬泰山看日出的情形,那個時候她也是笑著說好美,嚴青回道,“沒有你美。”
不知道為什麼,嚴青聽到這句話,本能的說道,沒有你美!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欣兒羞澀的低下頭,睫毛不停的眨,分明就是動情的樣子,嚴青不由的想到金兵入城那些女人的下場,自己有責任有義務保護愛著的人。
不由得嚴青摟得更緊了。
天邊的這絲曙光好像一枚掉入河水中的石子,濺起了一絲絲漣漪,也在嚴青心底一圈圈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