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離著燕都七八裏的一處山林裏,嚴青他們圍著一堆篝火一言不發。
殿前司這一次也是損失慘重,折了一半好手,令嚴青心疼,剛才把徐嬌然的屍體火化了,嚴青要帶著她的骨灰回去安葬,他對她的感情是複雜的,唯獨沒有愛,這也是他愧疚的原因。
趙桓臉色有些陰沉,他似乎明白自己所要擔心的是什麼了,這一路的直覺讓他感覺不是很好,不過你永遠不會想到我福大命大吧。
趙福金裹著大氅看著傷心中的嚴青,這一次死了不少人,也讓她成熟了不少,不過還好這一次死的大多數是她和趙桓的親衛軍和隨從,基本無剩,能活著出來就已經知足了。
黃門四傑身上有療傷藥,已經給牛犇幾人處理了傷口,牛犇幾個傷員身上纏滿了白色的繃帶,這一次能活著出來都是僥幸,物資什麼的卻都丟了,包括公主的嫁妝。
“媽的耶律延禧,老子遲早砍下你的鳥頭!”牛犇叫罵一聲。
王陽和張帥都不語,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這一次死了不少弟兄,他們實在也高興不起來,好幾個熟悉的麵孔,就這樣不在了,前些日子一起喝酒的情景還曆曆在目,現在人死了,屍首也落在這異國他鄉,就像這遼朝的彎月孤獨和清冷。
阮小七抱著雙臂站在山坳的一處高低,她的目光很堅定,道,“大家夥都累了,好好休息吧,我站前半夜,後半夜你們來替我。現在還在遼朝的地方,大家不能掉以輕心。”
牛犇道,“七七姑娘,你也累了一天了,你還得照顧老大,讓我們站夜吧,你一個姑娘家……”
張帥道,“我站前半夜,王陽後半夜,就這樣吧。”張帥站起來,接替阮小七的位置,阮小七看向嚴青,道,“他心裏難受,讓他自己多待一會兒吧。”
嚴青的蕭聲在月下響起,傷感的音符令每個人都產生共鳴,似乎月亮也感受了那份傷感,悄悄的躲進了雲層,老天爺也被嚴青感動了,天空滴下了淅淅瀝瀝的雨滴。
“要下雨了,大家得轉移一下了,得趕快找個避雨的地方!”
嚴青吹的這首曲子是以前一部老電視劇裏藍玉堂月下傷感蕭聲,這首曲子也特別適合他此刻的心情,忽然,嚴青蕭聲止,樹林裏響起鳥振翅的聲音,“有人來了!”
嚴青做個手勢,心中道,“嬌然,今晚我就用敵人的血祭你的在天之靈!”嚴青摸摸胸口放著的骨灰盒,那是公主的一個首飾盒,被他要來盛了骨灰。
一隊遼兵緩緩的進入嚴青的視線,足有二百多人,估計是一個小分隊。
領頭的將領躡手躡腳道,“大家都小心,敵人應該就是在附近,剛才蕭聲就是從這裏傳過來的!”
“怕什麼,他們就二三十個人,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一人道。
“話不可這麼說,他們能從燕都上萬人包圍圈跑出去,也不是沒能耐!”
“要不是有人造謠金兵放火,讓我們失了分寸,他們怎麼能輕易跑出去!”
“這一次可不能再讓他們跑掉了,一會兒就要下雨了,這破天氣,抓緊抓住他們好回去交差,這個天老婆熱炕頭的多舒服,出來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