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撫須笑道,”嚴青,雖說你的畫功在這些人當中不是最優秀的,甚至連前十都進不去,隻能排在末尾,但是唯有你畫出了這首詩句的意境,你說這奇妙不奇妙?“
嚴青不好意思笑道,“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歪打正著吧。”
“這第一題誰勝出,聖上已經有了答案,就讓鄆王來公布吧。”
鄆王趙楷笑道,“竹鎖橋邊賣酒家這一題,勝出者是......”鄆王笑著看向嚴青,道,“嚴青!”然後又公布了兩個第二和第三的名字,接著道,“皇上的第二道題,大家仔細聽好,翰林書畫考究的不是大家的繪畫能力,而是創作能力,詩畫藝術,所以大家務必要認真理解詩句的含義再進行創作。這第二題,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
鄆王這麼一說,其他人都開始認真思索起詩句來了,這道題呈現的是一片荒涼蕭瑟之意,很多人開始想象起來,嚴青略思索了一番,然後也提起筆來畫了起來,米芾忍不住想看嚴青怎麼畫這道題,就站在嚴青身邊,用餘光在看,儼然就是一個老頑童,起初並沒有什麼,嚴青的畫工確實很普通,隻是嚴青的理解能力卻很強,他總能找到詩句的關鍵點,要知道能夠做宋徽宗學生的都是當代有名的畫家之人,個個沉浸在畫工裏十幾二十年,在俗世中已經有了少許名聲之輩,這才有資格來考翰林書畫院,做天子門生,那畫工自然不是嚴青可以比擬的,但是嚴青有一點卻是眾人欠缺的,那就是情商,隻是嚴青無心丹青,要不然肯定會在這方麵有所建樹。
待嚴青畫完之後,米芾眼睛一亮,也不說話,隻是又轉著看了看其他人的畫,時間到了之後鄆王又讓人收拾起試卷交給宋徽宗,宋徽宗和米芾看過之後,連連點頭,當看到嚴青的畫時候,宋徽宗連道三個妙,米芾笑道,“我都想收他為徒了隻是他如今兼的職位也很多了,也無心沉浸在畫作中,我這心哪。”
宋徽宗笑道,“天下畫家很多,而嚴青隻有一人哪!“
不得不說,宋徽宗給嚴青的評價很高,這天底下能當畫家的確實有很多人,而像嚴青這樣的人隻有一個。
這一道題相對於竹鎖橋邊賣酒家更難了一些,在意境上更考究畫家的功力和想象力,畫的比較好的兩個人為了體現野水、孤舟、無人的意境,一人畫了一隻鷺鷥立在船舷邊,一人畫了幾隻魚鷹棲息在船蓬上,野蹤無人,水鳥大膽如此,荒涼之意更添些許。而這都不是最完美的,隻見嚴青的畫上畫的是一個劃船的舟人,睡臥在船尾,一片孤舟則橫於水中,很是簡單,但卻也是最妙的一個,這也是令米芾眼睛一亮,令宋徽宗連聲道妙的原因所在,他的立意不是單純的舟中無人,而是表示出無人渡河的更深意境,其中索然寡居的荒涼蕭瑟之意,又比簡單地描繪空舟來得濃鬱多了。這也是嚴青獨特之處。
當下鄆王又公布了此題前三名,嚴青愕然名列前茅,不由令眾人驚訝,一群專業的畫家竟然輸給一個業餘者,這臉打得,很多人都臉頰滾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