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存的目光逐漸的迷離起來,他掙紮著拿起刀,眼裏似乎看到了李雪笙的身影,在向他招手,折可存喃喃道,“雪笙……”
折可存一刀紮下去,好半天才有力氣拔出來,他心中隻有完成任務的信念,一刀,兩刀……八刀,九刀……
“二將軍,就差最後一刀了,堅持住!”
“二將軍!”有的將領看著折可存血肉模糊的身體都哭了。
折可存嗬嗬一笑,望著雪笙越走越遠的背影,朝著自己的胸口插上了最後一刀。
“快,快叫軍醫!”折可大叫道。
“二將軍!”眾將領撲了過去。
“快!快!軍醫,快,一定要救回二將軍的性命!”
軍醫看著折可存的身體都無處診治,身上傷口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血都好流幹了。
“快!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回我二弟!”折可大叫著。
“快把他抬進營帳,搶救!”軍醫叫道。
士兵們抬著折可存的身體往營帳裏奔。
折可存完成了任務再也沒有什麼留戀了,他用盡力氣從懷裏抽出了一塊已經被血染紅的手帕,上麵依稀還能看清幾個字,折可存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溫情,他緊緊的握住手帕,喃喃道,“衡若首春華,梧楸當夏翳。嗚笙起秋月,置酒飛冬雪。”
折可存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手垂了下來,手中的手帕也掉在地上,隨風吹走了。
“二將軍!”眾將領不由悲痛的叫了起來。
折可大眼裏噙著淚水,望著折可存千瘡百孔的身軀,不由仰天長嘯起來,頓時整個折家軍陷入悲傷的旋律中。
在他們眼中,就算二將軍曾經迷失了自己做了錯事,但是他最後迷途知返,曆盡九九八十一刀,按照軍規,此時縱然他的錯很大,但是此刻他們都為他驕傲。
折可存雖然心中悲傷,但是知道此時最重要的是做什麼,他強忍住悲傷道,“來人!寫一封文書,八百裏加急送到京城,就說,罪犯折可存受西夏妖女所惑,一時迷失心智,犯下了彌天大錯,但他迷途知返,自願接受軍規處置,呈九九八十一刀消除罪孽,按照大宋律法,當免去其所犯下的錯,但是軍法之外,不容褻瀆,現逐折可存出西北軍,收回折姓,永不入祖塚!
另外,折家軍永遠都是大宋的西北軍,誓死守衛西北之地,城在人在,城丟人亡,請皇上明鑒!
罪臣之兄折可大呈上!
宦官一口氣念完,看向宋徽宗的臉色,宋徽宗冷哼一聲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種師道當下道,“回皇上,高祖帶軍時期卻有此條不成文的規律,犯錯者自身承受九九八十一刀,可免去罪責!”
“那就是說折可存無過了唄!”宋徽宗趙佶盯著種師道,就聽種師道直言,“是!”
宋徽宗趙佶一把將書信撕碎,扔了下去,站起來叫道,“通敵賣國,損失我大宋十萬人馬,他一人就算捅上千刀萬剮,又怎解我心頭之恨!”宋徽宗趙佶咆哮著,百官沒有敢說話的,隻有種師道一張老臉心在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