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飛病了,段雲飛自幼習武,身子強健,又得宇文帝疼愛,各種上好的補藥珍品更是吃了不少,鮮有生病的時候。
起初不過是以為夜裏寒重,著了些涼,不過是一晌午的功夫,段雲飛便嘴唇發紫,連人都不認得了。
宇文帝不顧江南水患,扔下了禦書房一眾朝臣,匆匆來了紅鸞殿。
見到往日活潑可愛的女兒,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不由想起端碩皇貴妃去世時的場景,悲從中來。
“哪怕是耗盡了整個太醫院,整個京都,朕定要十三活著!”宇文帝掌權多年,仁厚治國,少有震怒,此言一出,大醫院眾人皆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一麵容年輕的太醫,似乎思索了良久,鼓起勇氣,上前道:“臣認為,公主這是中毒的麵相!”
此言一出別說宇文帝,便連太醫院諸人都變了臉色。
太醫院首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此子確實是個好苗子,可到底缺些曆練。
皇女中毒乃是天大的事情,其中牽連眾多,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是段雲天這種備受寵愛,又背景深厚的皇女。
宇文帝目光淩厲,卻難猜神色,雙眸如枯深的幽井,“那依你看,小十三是如何中的毒?”
年輕太醫一時語塞,“十三公主中的毒名喚忘憂解,此毒無色無味,無論是碰到,吃到還是氣味,防不勝防!”
“你既知道十三公主中的什麼毒,可有解毒的法子?”
那年輕太醫道:“此毒雖然霸道,但卻不致命,而這解毒的法子……”
太醫麵露猶豫,微微抬頭看了宇文帝一眼,正巧對上了宇文帝的雙眸,不禁打了冷顫。
隻得鼓起勇氣道:“這解毒的方子,需得問那下毒之人!”
見宇文帝並無反應,太醫又繼續道:“忘憂解,由十七種草藥配置而成,而配置的方法有整整二百五十六種。”
“也就是說,小十三沒得救了?”
太醫抬頭看向宇文帝,深吸了一口氣,“這二百五十六種配置方法,無論如何變化,最不能缺的一味的草藥,便是紫檬果,此藥草產自西梁!”
那年輕太醫名喚張儀,是太醫院首的侄子,今年剛入太醫院。
“你平日裏持重沉穩,今日為何如此莽撞!”
張儀似乎並不怕院首,拿起手邊茶盞,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才道:“西梁的皇後剛剛過世了,叔父可聽說了?”
院首張衡點了點頭。
“西梁國王極為寵愛他的小兒子,修煌,而這修煌是貴妃所生。這貴妃家是個破落戶,無權無勢,修煌又不是嫡子。而這修衡就不一樣了,他是已故皇後的嫡子,他的外家掌握了西梁大半的兵權,叔父可明白了?”
院首久經曆練的臉上突然閃過一道光,你是說:“這十三皇女中毒是西梁的人所為,目的就是置修衡於死地?”
“皇上早有根除西梁的心思,隻是苦於出師無名,今兒個侄兒不過是給了皇上一個借口罷了。”
張衡心中暗喜,起身,走到張儀身邊,拍了拍張儀的肩膀,“你的父親醉心山水,你的堂弟又是個不成器的,這張家的榮華,隻能靠你了!”
張儀跪地拜道:“定不負叔父所托!”
宇文帝很快便有動作,修衡被押入天牢,西梁邊境大軍壓境,隻是段雲飛的解藥依舊沒有著落。
太醫院頂著壓力用補藥日日為段雲飛續命,可終究治標不治本,段雲飛日漸消瘦。
平日裏天天跟段雲飛吵吵鬧鬧的慕初陽,闖進死牢,將修衡打了個半死。
雖然見不到段雲飛的麵,可是慕初陽日日都來紅鸞殿坐上小半日。
西梁邊境局勢不容樂觀,修衡的舅舅驍勇善戰,兩軍已對峙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