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璃低眸，不語，心裏也像是壓了千斤重般。
她是醫者，她很清楚風顏妗此時的身體狀況，若不是靠她給的藥物支撐著，風顏妗根本撐不到現在。
幫助風顏妗將生命延長那麼一點點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對不起。”蕭璃看著沈懿書，眼底也是一抹無能為力的傷痛。
對不起？
三個字就像是千斤鐵錘一般重重地敲打在沈懿書的心上，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
“懿書哥哥，我想和你說會兒話。”風顏妗心疼地看著沈懿書，她明白沈懿書的感受，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飽受痛苦，卻沒有任何辦法去阻止她生命的消逝，天底下再沒有任何一種痛及得過這種。
……
夕陽的餘暉灑在山腳下，穿過樹葉的縫隙稀稀落落地照在沈懿書和風顏妗的身上，映著天邊的晚霞，將他們身上也鍍上了一層好看的餘暉。
沈懿書抱著風顏妗靠坐在大樹下，因為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淚意，身體微微顫抖著。
晚風輕輕拂過，吹起兩人的發絲，在空中纏纏繞繞，舞動著柔美的身姿。
“小妗……”沈懿書的聲音有些沙啞，沙啞中帶著顫抖。
“懿書哥哥。”風顏妗的聲音十分虛弱，可她的嘴角卻勾著很幸福的笑容，眸光柔和，就像是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少女該有的眼神，癡癡愛愛，“我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你怪我嗎？”
“不怪。”沈懿書抱著風顏妗的雙臂緊了緊，生怕懷中的人兒會消失，“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我不怪你，我隻怪我自己，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你！我不配做你的懿書哥哥。”
“你不配誰配呢？”風顏妗道，“從小到大，都是懿書哥哥在身邊保護我，陪著我。還記得有一年，我和爹爹吵架，我鬧著要離家出走，你二話不說收拾好包袱行李就陪著我離開了鳳幽城。我們走了好多地方，看了好多風景，又認識了好多人。連爹爹都說那哪裏是離家出走，分明就是你陪著我遊山玩水去了。
懿書哥哥，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陪著我，都會在我身邊保護我。可是，懿書哥哥，我總有我要去的地方，這一次小妗會自己勇敢的一個人走下去，而懿書哥哥不要難過，你要笑著送我走，然後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我的懿書哥哥勇敢多了，沒有小妗陪著也一定會活得很好。”
“不會！沒有你我不會活得很好！”沈懿書激動起來，頭靠在風顏妗的肩膀上，眼淚再也抑製不住，一個大男人放肆哭成了一個淚人。
風顏妗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眼皮越來越沉，她真的撐不下去了。
可是，懿書哥哥，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小妗，你不要離開我。”沈懿書沙啞顫抖的聲音裏帶著懇求。
“懿書哥哥。”風顏妗看著沈懿書，一滴淚從臉頰劃過，落在了沈懿書的手背上。
沈懿書抬手輕輕為風顏妗擦去臉上的淚痕，低頭靠近風顏妗的唇邊。
風顏妗伸手，捂住沈懿書的嘴，滿眼痛苦地道：“不要，我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