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也在旁道:“少公子,佛像藏在郎先生這裏,要麼就是郎先生有意設下圈套栽贓陷害孟捕頭,要麼就是郎先生想要據有佛像。前者構陷官府的衙差,自然要向上稟明,後者則是侯府這位郎先生監守自盜,連累到了孟捕頭.....!”歎了口氣,繼續道:“少公子,家賊難防,今天敢偷佛像,明天的膽子就會更大了。”
甄煜江臉色有些發青。
秦逍的話,無疑是在用巴掌抽他的臉。
“秦逍,你找到佛像,確實有功。”甄煜江冷哼一聲,抬手指著那幅畫:“可是你損毀了那幅畫,該如何賠償?”
秦逍心下冷笑,知道甄煜江這是有意轉變話題。
“不錯,少公子,這可是青蓮先生的畫作。”郎先生本來麵如死灰,聽到甄煜江追究秦逍毀畫之罪,立刻恢複生氣,叫道:“青蓮先生流傳於世的畫作鳳毛麟角,這一幅山水圖價值連城,如今竟然毀在他的手裏,絕不能饒過。”
秦逍暗罵無恥,甄煜江卻已經大聲叫道:“來人,將這小子抓起來,若是無法賠償這幅畫,你出不了這個門。”
韓雨農冷著臉道:“少公子,若非郎先生伸手按住,這幅畫也不會損毀,即使真的是秦逍所毀,那也是為了找到佛像。比起這幅畫,禦賜佛像要重要的多。”
“韓都尉,一碼歸一碼,找佛像是找佛像,可是損毀名畫的罪責他必須擔著。”甄煜江瞧見鬼手三已經帶人衝進來,指著秦逍道:“將他押下去。”
鬼手三欺身上前,探手便要往秦逍抓過去。
“住手!”韓雨農臉色一沉,目光冷厲,已經橫身擋住。
今日登門營救孟子墨,韓雨農早已經知道情勢凶險,他也早就計劃好,若真的在侯府裏發生一些什麼,自己即使無法活著離開,卻也要竭力讓秦逍安然離去,如此才能將侯府發生的一切傳送出去。
眼見得甄府顛倒是非,要對秦逍發難,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鬼手三等人對韓雨農顯然有些忌憚,沒敢立時出手。
甄煜江見韓雨農不惜與侯府撕破臉也要護著秦逍,心下詫異,但很快向鬼手三遞了個眼色。
鬼手三再不猶豫,一拳照著韓雨農胸口打了過去,勁風呼呼,這一拳的力道十足。
韓雨農卻已經身形一閃,躲過這一拳,他身後便是秦逍,鬼手三並不收拳,化拳為抓,直往秦逍衣領抓去。
眼見指尖便要碰到秦逍衣襟,卻聽到韓雨農低吼一聲,竟是抓住了秦逍肩頭,將秦逍扯了過去,也躲過了鬼手三這一抓。
這一扯力道不小,秦逍踉蹌轉了個圈,韓雨農又探手在秦逍胸口一抓,穩住他身形,也便在此時,一件東西從秦逍身上掉落下來,甄煜江瞧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卻是一枚玉佩。
這枚玉佩,正是此前在來路上,韓雨農交給秦逍的那枚玉佩。
玉佩反麵朝上,燈火之下,玉佩上的“生”字十分清晰。
鬼手三抓空,眉頭一緊,便要再往秦逍抓去,他手下兩人也正要衝上。
“等一下!”忽聽甄煜江沉聲道,鬼手三一怔,扭頭看向甄煜江,卻見甄煜江直直看著地上的那枚玉佩,隨即上前彎腰撿起,細細看了看,臉色越發難以捉摸。
屋內一陣死寂,片刻之後,才見甄煜江揮手道:“都退下。”
鬼手三不明甄煜江為何在瞬間就變了主意,也不敢違抗,隻能帶人退了下去。
甄煜江看了秦逍一眼,忽然笑道:“罷了,韓都尉說得對,比起聖人禦賜的佛像,一幅畫不值一提。秦逍,你今天立了大功勞,要什麼賞賜,盡管開口。”
秦逍何等精明,甄煜江在看到玉佩之後,態度瞬間改變,那麼這塊玉佩當然不簡單。
上前從甄煜江手中搶過玉佩,迅速收入懷中。。
“少公子,找尋佛像,是為了證明孟捕頭的清白。”秦逍麵帶笑容:“隻要少公子相信孟捕頭是清白的,便是給小子最大的賞賜。”
甄煜江點頭道:“孟捕頭確實是清白的,今天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誤會。”瞥了郎先生一眼,才向韓雨農笑道:“韓都尉,此事我會向郎先生問明白,也就不勞都尉府費心了。你們既然還沒有用飯,就在府裏吃了飯再走。”
“不敢叨擾。”韓雨農拱手道:“孟捕頭既然是清白的,我也希望事情到此為止。”
甄煜江頷首道:“到此為止。”吩咐道:“來人,放了孟捕頭,送韓都尉他們出府。”
韓雨農也不廢話,領著秦逍出了門,甄煜江緩步走到門前,盯著秦逍的背影。
“少公子,那枚玉佩.....!”郎先生湊近甄煜江身邊,壓低聲音。
甄煜江盯著秦逍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良久之後,甄煜江才冷冷道:“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