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三畢竟曾是甄侯府的人,而甄侯府對都尉府虎視眈眈,秦逍實在不希望韓雨農二人再卷入此事當中,他並不願意給那兩人帶去任何麻煩。
還沒進甲字監,迎麵走來一人瞧見秦逍,已經叫道:“秦逍,我正找你。”
秦逍抬頭瞧見是捕快捕頭魯宏,拱手道:“魯捕頭。”
韓雨農管著都尉府,而都尉府之下,設有馬快步快兩班捕快,兩班捕快各有二十來人。
所謂馬快,便是擅長騎射的捕快,每人都配有一匹快馬,步快自然是無馬可配。
也正因如此,馬快通常負責整個甄郡的緝拿,而步快則主要負責龜城的治安和抓捕。
除此之外,都尉府管著監牢,甲乙丙丁四字監牢都有獄卒,僅以甲字監而論,除了秦逍之外,還有近十名獄卒負責監牢內外的看守。
孟子墨和魯宏,分別是馬快和步快的捕頭。
龜城都尉府曾經一度成為甄侯府的走狗,看甄侯府眼色行事,因此朝廷調來韓雨農坐鎮都尉府。
韓雨農雷厲風行,不但連續辦了幾件大案,而且對都尉府進行了大整頓,不少人都被趕出都尉府,又重新選拔了一批衙差,這些衙差由韓雨農親自訓練,卻也是一批精兵。
韓雨農來到龜城之前,魯宏就已經是都尉府的衙差,在龜城的人緣極佳,而且能力不弱,刀法了得,因為確實能幹,所以被韓雨農提拔起來。
“刑曹的文書應該給你了,就是三月初八要將那個叫溫不道的送往奉甘府。”魯宏平日裏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拉著臉,就像誰都欠他銀子一般,秦逍也很少看到他笑。
秦逍立刻道:“已經接到。”
“那過兩天我來提人。”魯宏道:“本來是派幾個人押送過去,剛好我去奉甘府有點事,就順便帶人押送。我剛聽牛誌說,溫不道似乎還不知道這件案子要重審,你回頭和他知會一聲,也讓他有些準備。”
秦逍道:“我回頭去告訴他。”上前輕聲問道:“魯捕頭,這案子不是已經有了定論,為何又要重審?”
“咱們隻管抓人看守犯人,問那麼多不相幹的做什麼?”魯宏皺起眉頭,想到什麼,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前天晚上,你跟著去甄侯府,到底發生什麼?甄侯府為何那般幹脆放了孟捕頭出來?”
“他們誣陷孟捕頭,後來誤會鬧清楚了,自然要放人。”秦逍道:“都尉大人沒有告訴你?”
魯宏略顯尷尬,卻還是問道:“什麼誤會?”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們以為孟捕頭偷了他們的東西,但最後東西找到了,清者自清。”秦逍道:“都尉大人還說,這事兒已經過去,不要在外麵議論。”
魯宏點點頭,微一沉吟,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今年多大?哪月出生的?”
秦逍一怔,不明白魯宏為何會突然問起自己的年紀,卻還是回道:“八月初五,還有五個月就滿十六了。”
“八月初五?十六?”魯宏搖搖頭,道:“那就對不上了。”
“捕頭,怎麼了?”秦逍愈發覺得奇怪。
魯宏道:“沒什麼,你先去忙吧。”也不多言,從秦逍身邊走過。
秦逍看著魯宏背影,摸了摸腦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到了甲字監,牛誌已經在班房內收拾,瞧見秦逍進來,立刻為秦逍倒了杯水,雙手送到桌上放下,這才道:“頭兒,魯捕頭剛才過來,問我們是否收到了調走溫不道的文書,我說已經拿到了。”
“我見著他了。”秦逍靠坐在椅子上,舒服地將兩腿伸開。
“他有沒有問你的生日?”牛誌低聲問道。
秦逍立刻坐直,盯著牛誌眼睛問道:“他問你了?”
“問了。”牛誌一副失望的表情:“可惜我的對不上,沒那好運氣。”
“好運氣?”秦逍更是詫異:“到底是怎麼回事?魯捕頭為何要知道咱們的生日?”
牛誌神秘一笑,這才湊近秦逍耳邊壓低聲音道:“我堂叔在戶曹當差,昨天我剛聽說,幾天前戶曹就開始在清點戶冊,十幾個人一點點地在堆積如山的戶冊裏找人。”
“找人?別囉嗦,說明白點,到底是怎麼回事?”秦逍拉住牛誌手腕:“戶曹為何要清點戶冊,他們要找誰?”
“要找十月份出生,今年滿十七歲的男子。”牛誌略有一絲興奮:“如果找到了郡守大人說的那個人,而且確定是朝廷下令要找的,那人可就要一飛衝天了,連帶著找到他的人也有重重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