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溫不道微微一笑,道:“這半年讓你破費許多,你且記著,我會十倍償還給你。”想了一下,才道:“有件事兒,你要如實告訴我,不要隱瞞。”
“你說。”
“我那婆娘是否也一直沒有前來探視?”溫不道盯著秦逍眼睛問道。
秦逍猶豫了一下,終是點點頭。
“好孩子,你幫我辦件事兒。”溫不道思索了一下才道:“你給我一副筆墨,我要寫一封信,若是方便,你幫我悄悄送給我夫人......!”想到什麼,搖搖頭道:“罷了,從監牢帶書信出去,定會牽累於你。”
秦逍道:“賭神叔,如果可以口傳的話,你告訴我要帶什麼話,我找機會去告訴她。”
溫不道神色凝重,沒有說話,沉吟片刻,卻是淡淡笑道:“既然已經決定要重審,我身陷囹圄,也無力改變。秦逍,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想想該如何應對。”
秦逍心裏明白,溫不道不和自己多說,無非是擔心案子會牽累到自己身上。
他其實倒並不害怕事情會牽累自己,隻是擔心自己若是太過涉及案子,很可能會牽累到韓都尉。
甄侯府陷害孟子墨不成,但兩邊的矛盾也愈加嚴峻,甄侯府對韓雨農更是虎視眈眈,如果因為自己而給了甄侯府對付韓雨農的把柄,秦逍那是萬難原諒自己。
溫不道雖然看似鎮定,但秦逍心知他現在心情定然是十分痛苦。
他一直將喬樂山當做生死弟兄,入監之時,將金鉤賭坊交給喬樂山打理,本以為後顧無憂。
但秦逍所言,自然能讓他立刻猜到,此案背後,喬樂山定然是動了手腳。
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背叛,溫不道內心又如何能夠平靜?
“賭神叔,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夫人?”秦逍見溫不道臉色有些不好,輕聲問道。
溫不道看了秦逍一眼,見他一臉關切,溫和一笑,微微點頭:“她一介女流,性情賢惠,喬樂山既然這樣待我,她的日子自然也不好過,我隻擔心.....!”輕歎了一聲。
秦逍想了一下,才低聲道:“賭神叔,你若實在不放心,告訴我你家的住處,我去看看她現在過得怎樣,如有機會,我將你的處境也告訴她。”
溫不道顯出歡喜之色,立刻上前握住秦逍的手,低聲道:“好孩子,這可勞煩你了。你幫我去瞧她一眼,但什麼都不要說,隻要她一切安好,我心中也就踏實了。”
秦逍點頭道:“賭神叔放心,下了差,我就過去。”
溫不道當下告知了住處,猶豫一下,才輕聲道:“這次案子重審,十分蹊蹺。我如果.....我是說萬一,我萬一有個什麼不測,你去找一個人,雞鳴街有家棺材鋪,你見到棺材鋪的掌櫃,將這個交給他就好。”說話間,從懷裏取出一顆骰子遞過來。
這骰子比尋常的骰子大一些,黑色木料所製。
秦逍有些奇怪,想不到溫不道隨身還攜帶著一顆骰子,不過他既然被稱為賭神,身上帶顆骰子倒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但古怪的是,這粒骰子每一麵都是刻著三點,顯然不一般。
“賭神叔.....?”
“不用多問。”溫不道肅然道:“若是一切平安無事,這顆骰子就算是送給你的禮物,若是我有不測,你再按照我說的去找他。”
秦逍搖頭道:“賭神叔,你放心,你絕不會有什麼事。”
溫不道隻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輕拍了秦逍肩頭,卻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