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不道笑道:“你是說喬樂山?”
“看來溫老板已經明白過來。”魯宏笑道:“半年前那樁案子,本就是喬樂山精心設計,讓你中了圈套犯下了案子,隻不過他做的很巧妙,連你都沒看出端倪,還以為都是自己的罪責。”
溫不道輕歎道:“隻可惜案子不大,隻能讓我進監牢呆上一年。”
“這倒不能怪他。他跟了你多年,知道你也是個謹慎的人,曉得一旦布局太深,很可能被你看出來,所以隻能給你設下個小案子。”魯宏緩緩道:“本來那件小案子也隻夠判你半年,是他在刑曹那邊花了不少銀子,才定了一年的刑期。”
溫不道不怒反笑:“我那位義兄弟實在沒有出息。半年時間足夠他將我的一切變成他的,他還擔心時間不夠,非要爭取一年的時間。”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魯宏道:“有一年時間,便可以從容將金鉤賭坊完完全全變成他自己的,而且還可以將你那幾十萬兩銀子安排妥當。”
“可惜的是,他雖然將賭坊抓到了手裏,但他最惦記的那幾十萬兩銀子卻不見蹤跡。”溫不道微笑道:“眼看著還有半年時間我便要出去,如果那幾十萬兩銀子已經在他手裏,他既有人又有銀子,我就算出去了,他底氣十足,自然也不用害怕我是他的對手。可是那幾十萬兩銀子沒有蹤跡,我出去之後,如果手握那筆銀子,再想收拾他可就輕而易舉了。”
魯宏豎起大拇指,大笑道:“溫老板果然是洞若明鏡,就是這個道理了。半年已經過去,那筆銀子沒有半點線索,剩下半年也肯定找不出頭緒來,他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這次將我押送往奉甘府重審,自然還是他買通了刑曹的人,在案宗上做點手腳,如此便可以找借口讓我去奉甘府接受審訊。”溫不道歎了口氣:“可是這件案子本身就不是什麼大案子,無論怎麼玩花樣,無非是再多判我幾年,終究無法判我死刑,隻要我不死,他心中就不安。”微仰起頭,若有所思,喃喃道:“那就隻有兩個辦法解決此事,第一個辦法,自然是要花重金買通奉甘府那邊,或許可以讓我在監牢裏突患急病死去。”
魯宏點頭道:“這是個辦法,不過真要這樣做,一來牽涉的人會很多,終究不保穩,二來也必然要花上一大筆銀子,其實喬樂山手裏現在還真沒有多少銀子。”
“那就隻有第二個辦法。”溫不道微微一笑:“在押送我前往奉甘府的途中,找個機會將我宰了,到時候完全可以杜撰是被盜寇所殺,魯捕頭,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溫老板能夠在龜城打出一片天下,果然非比尋常。”
溫不道哈哈一笑,道:“他選擇了第二個辦法,否則魯捕頭也不可能對他的事情如此清楚。”歎了口氣,道:“韓雨農這些年在甄郡也算是闖下了名頭,都尉府在他的手裏,也算秩序井然。魯捕頭私下裏和喬樂山勾結在一起,比起都尉府打著鏟除奸惡的旗子,你們這種陰暗齷齪的行徑,有悖韓雨農為都尉府豎起的旗杆,真要被他知道,恐怕就不隻是將你逐出都尉府那麼簡單了。”
“那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眼下溫老板的生死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魯宏冷笑道:“你死在這裏,我保證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解釋你的死因,而且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能查出真相。”
“我相信。”溫不道點點頭。
魯宏臉色這才緩和一些:“喬樂山設計陷害你,你連仇都沒報,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裏。而且以你的能耐,無論到什麼地方,用不了幾年,便可以東山再起。”
“承蒙魯捕頭誇獎,溫某還真是受寵若驚。”
“所以聰明人會有聰明的選擇。”魯宏目不轉睛,直盯著溫不道的眼睛:“告訴我那筆銀子的下落,無論多少,我隻拿五萬兩,剩下的你如何處置我不管,那五萬兩銀子,就當是你的買命銀,你看如何?”
“不算太貪心。”溫不道笑道:“不過你拿了五萬兩銀子,就不怕事後我找你麻煩?”
“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做。”魯宏道:“我放你離開,你不去奉甘府,就成了逃犯,留在西陵,隻會被通緝,韓雨農就像一匹狼,他真要找尋你,隻要你在西陵境內,就一定會被他找到,到時候你若說我拿過你的銀子,我不會承認,我也不會讓你有證據。你最好的去路,就是帶著剩下的銀子入關,關內自然有你一展身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