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不道在龜城多年,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手打拚,在龜城打出了金鉤賭坊這塊招牌,大家都隻當他是賭坊的老板。
他又何時與荒西死翼有牽扯?
喬樂山眼角抽動,臉色慘白。
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可說是相當不好,麵對這群荒西死翼騎士,自己絕不可能是敵手。
就在荒西死翼出現之前,溫不道的生死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這片刻間,形勢立時扭轉,自己的性命卻已經落在了溫不道手中。
“大哥,是我不好。”喬樂山長歎一聲,倒也幹脆:“你要殺要剮,我絕無二話。”
溫不道含笑點頭道:“你敢作敢當,至少我這雙眼睛也不算太瞎。”
喬樂山苦笑道:“大哥,事到如今,我本該無話可說,可是......你我兄弟走到如今這步田地,卻也並非完全是我的錯。”
溫不道很有耐心道:“你想說什麼,我聽著。”
“這些年跟在你身邊,你待我不薄。”喬樂山輕歎道:“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身無分文孑然一身,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經餓死在街頭。”
溫不道嘴邊掛著淺笑,並不說話。
“跟了你之後,同甘苦共患難,打下了金鉤賭坊這片江山,衣食無憂,走在大街上,也算有個人樣。”喬樂山道:“你待我如此,我並非無情無義之人,若非迫不得已,真的不想走到今天。”
夜風習習,西陵三月的夜,依然寒冷。
“我並非真的是為了那筆銀子。”喬樂山苦笑道:“我實話實說,就算那筆銀子你告訴我下落,最終也不是歸我所有。”
溫不道淡淡道:“不歸你所有,你又為何鋌而走險?”
“我說過,我是迫不得已。”喬樂山盯著溫不道眼睛:“金鉤賭坊在短短幾年時間,就成了龜城首屈一指的大賭坊,日進鬥金,可你是否想過,賭坊的銀子越多,就越會被人盯住?”
溫不道似笑非笑:“那又如何?四年前,龜城最大的賭坊是四海賭坊,那一年四海賭坊的大老板錢茂突患急病過世,四海賭坊立時四分五裂,也正因如此,我們金鉤賭坊一飛衝天,當時馬幫控製的長河賭坊處處找咱們麻煩,長河賭坊的大老板和馬幫那位曹堂主在一個月內先後過世,許多人隻以為是他們內部爭鬥的結果,但真相到底是什麼,誰也查不出來。”
“難道......難道這都與你有關?”喬樂山悚然變色,一邊的魯宏也是顯出駭然之色。
“否則金鉤賭坊又如何能夠在短短幾年就能在成為龜城最強的賭坊?”溫不道淡淡道:“龜城藏龍臥虎,要獨占鼇頭,總要有人流血。”
喬樂山歎道:“我竟然從不知道他們的死與你有關,看來你也確實沒有將我當成自家兄弟。”
“你錯了。”溫不道目光銳利:“天下人都可以是我的朋友,但我的兄弟卻並不多,要成為兄弟,必然要誌同道合,經過重重考驗。我與你結義,本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成為真正的兄弟。那些事情沒有告訴你,並非是不信任你,恰恰相反,你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沒有成為真正的兄弟之前,我隻希望自己不要給你帶去太多的麻煩。”
“因為你背後有荒西死翼,所以你覺得在龜城沒有人敢對付你?”喬樂山冷笑一聲:“你莫忘記,龜城.....,不,整個甄郡都姓甄,而不姓溫!”
“你是說甄侯府也盯上了金鉤賭坊?”溫不道問道。
喬樂山道:“四海賭坊當初能在龜城一手遮天,並不是錢茂有多強,而是他背後有甄侯府,你可知道,四海賭坊每年有半數的收益,暗中都交給了甄侯府。”
“看來甄侯府還真是不要臉。”溫不道哈哈笑道:“甄家在甄郡搜刮民脂民膏,他們屁股下麵坐著金山銀山,竟然還要與民爭利。”
“所以甄侯府在明麵上,不會讓人看出他們與龜城的青樓樂坊有瓜葛,畢竟披著侯爵的衣裳,這些自詡為貴族的人,總是要些臉麵的。”喬樂山歎道:“隻是甄家將龜城當成自己的院落,在自家院落裏,被別人賺得盆滿缽滿,他們卻隻能看著,大哥,你覺得甄家會甘心?”
秦逍心下一凜,暗想難道喬樂山背叛溫不道的幕後,竟還有甄侯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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