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端杯一口喝了半杯,放下杯子問道:“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牛誌道:“今晚可回去?”
秦逍心想家裏還有個神經病,這幾天還是不回去為好,搖頭道:“我就在這邊歇著。”
牛誌收拾了一下,徑自離開。
秦逍心情有些低落。
他心裏很清楚,當初韓雨農掌理都尉府之後,從關內調了一批人過來,其中就是以孟子墨為首,這批人也就成了韓雨農控製都尉府的核心成員。
孟子墨不但對韓雨農忠心耿耿,而且情同手足,秦逍甚至相信,孟子墨可以為韓雨農獻上生命。
所以即使孟子墨心裏真的有什麼委屈,他也不可能離開韓雨農,更何況當下是都尉府與甄侯府關係最為緊張的時候,以前孟子墨沒有離開,也就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突然離去。
孟子墨離開的突兀,不了解孟子墨的人或許真覺得他是不願意繼續留在西陵,但秦逍卻已經敏銳地察覺這背後必有蹊蹺。
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走出班房,抬頭看了看天色,一輪明月掛在天幕。
他知道孟子墨的住處就在附近不遠,隔了兩條街,沉默片刻,終是出了監牢,往孟子墨住處過去。
相比起韓雨農,秦逍對孟子墨的感情更深,畢竟當年是孟子墨在半道將自己救了回來,如果沒有孟子墨,自己隻怕早就成為路邊無人問津的一堆枯骨。
孟子墨究竟為何要離開都尉府,秦逍無法洞穿其心,但如果他真要的回關內,秦逍很想勸他留下來,他知道孟子墨既然當眾做了這個決定,隻怕自己再怎麼勸也無濟於事,可不管如何,自己也不能一言不發。
孟子墨住的這條街已經很僻靜,他經常來這邊,十分熟悉,獨門獨戶,住的地方甚至沒有自己大,屋裏點著燈火,秦逍發現大門竟然沒鎖,隻是虛掩著,猶豫了一下,沒有敲門,推門進了去。
屋裏孟子墨真抱著一隻酒壇,桌上還有一隻空酒壇,顯然是離開都尉府之後,孟子墨回來就一直飲酒,連下酒菜都沒有。
看到秦逍進來,孟子墨並沒有意外,隻是努了努嘴,示意秦逍在邊上的椅子坐下。
“捕頭,你.....?”秦逍剛開口,孟子墨已經搖頭道:“你是想勸我留下來?不用多說,我做的決定,你可曾見我反悔過?”
秦逍苦笑道:“捕頭,這些年你在龜城好好的,為何要突然離開?都尉大人一行很難過。”
孟子墨一頓,卻還是仰首灌了一口,輕聲道:“秦逍,我要走了,以後你就踏實跟著都尉大人。都尉大人是個重情義的人,這幾年待你恩重如山,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跟他站在一起。”
“我知道。”秦逍點點頭,見孟子墨一臉醉意,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沉默了片刻,秦逍終於問道:“捕頭準備回到關內?”
“雖然沒有妻兒,但老母還在。”孟子墨笑道:“先回去陪老母住上一陣子,你也知道,我孟子墨身手還算不錯,找個看家護院的差事養家糊口並不難,就算找不到,去給人做苦力也是餓不死。”
“那你準備什時候離開?”
孟子墨搖頭道:“還沒有決定,可能明天醒過來就走了,也許還要過上幾天。”看著秦逍,微笑道:“你今晚過來,就當做是為我送行了,以後若有緣分,咱們或許還能見麵。”
秦逍從身上取出錢袋子,不過分量極輕。
之前一袋銀子被沐夜姬騙走,後來又從錢莊兌了七八兩銀子,給沐夜姬留了幾兩,如今這錢袋子裏不到五兩銀子,有些尷尬,道:“捕頭,我在錢莊還存了二百多兩銀子,明天一早過去取來,你這次回關內,處處要用銀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