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歎了口氣,心想小師姑好賭成性倒也罷了,關鍵是賭技一定爛到極點,否則也不會有多少銀子就輸多少。
今晚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分了一百兩銀子給她,這一腳踏進賭坊,出來的時候,隻怕又是身無分文。
溫不道和喬樂山都已經不在賭坊,不過金鉤賭坊一如既往地熱鬧非常,遠遠就聽到裏麵穿來的叫嚷聲。
秦逍走到賭坊門前,一左一右兩名大漢守在門外,也不阻攔,進到裏麵,一股子混雜著各種氣味的酸臭撲麵而來,讓秦逍忍不住捂住鼻子。
賭坊有上下兩層,雖然氣味難聞,但裏麵卻是裝飾的富麗堂皇,而且場地開闊。
秦逍雖然跟著溫不道學了不少賭術,但今天是第一次真正地進入賭坊。
賭法其實很簡單,除了推牌九,就是押大小,樓下都是在推牌九,要賭大小則要上到二樓。
除了賭坊裏的夥計守著四周,防止有人生事,亦有人在各桌之間走動,眼睛靈活,顯然是提防有賭徒在這裏麵出老千。
秦逍在樓下轉了一圈,也沒人在意他,並不見沐夜姬身影,上了二樓,掃了一眼,二樓從左到右有三張賭台,正是用來押大小,這是最簡單粗暴的賭法,賭官搖好骰子,賭徒們押大押小,點數一開,勝負已分。
這時候倒是瞧見沐夜姬在靠左首的那張賭台邊,賭台四周圍著十來人,並不算太多。
賭坊裏倒也不隻是沐夜姬一個女人,樓上樓下加起來秦逍也瞧見了十來個,看來賭博是從不分男女。
不過沐夜姬這一桌,卻隻有她一個女人,嘈雜聲中,沐夜姬竟然卷起了衣袖,露出白膩的小胳膊,一副豪邁灑脫的江湖氣息。
秦逍也不靠近,靠近中間一桌,隻是遠遠看著沐夜姬。
“哈哈,大美人,對不住了,你又輸了。”隻聽沐夜姬那邊的賭官笑道:“看來你這幾天運氣真的不是很好,沒關係,輸光了叫我一聲親哥哥,我借銀子給你。”
沐夜姬並不惱怒,膩聲道:“那可說好了,真要是輸得分文不剩,你可要幫我。”
“好說好說。”賭官調笑道:“你這種大美人,隻要開口,還能沒銀子?”
邊上不少人都笑起來,有人已經道:“美人,胡四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借給你銀子,那可是要讓你肉償,別上了他的當。你要缺銀子,我這裏有,隻要陪我吃頓飯就行。”
四周一陣哄笑。
沐夜姬混跡江湖,這點小場麵自然不在話下,罵道:“你們要是想女人,直接去窯子,要是賭錢,都給我閉嘴。”
“你要在窯子裏,我天天.....!”邊上一人還要挑逗沐夜姬,話沒說完,沐夜姬已經抬起一腳,踹在那人腹間,那人哎喲一聲,被踢倒在地,四周又是一片哄笑。
秦逍看見沐夜姬這般模樣,無可奈何。
連續賭了幾把,或許是沐夜姬的運氣太差,一把也沒贏過,秦逍更懷疑是那賭官做了手腳,隻聽那賭官又道:“美人,你可是發了大財,這幾把都已經輸了六十兩,身上還有沒有銀子?”
秦逍心下惱怒,再也忍不住,湊了過去,擠在沐夜姬身邊,沐夜姬雖然不羈,但自始至終卻不讓任何人靠近她身體,秦逍湊過來,沐夜姬臉色一沉,扭過頭來,見秦逍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怔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竟是扭過頭,就像是不認識秦逍。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沐夜姬與秦逍的關係,見沐夜姬沒下注,賭官催了兩句,沐夜姬手裏握著一錠銀子,不好意思放上去。
“趕緊趕緊,大美人,是不是沒銀子了?”賭官催道:“人生得意須盡歡,你要真沒銀子,我借給你?要是不願意借,將你自己押上也行,我收。”
秦逍忍不住罵道:“押你娘個頭。”
賭官臉色一沉,冷笑道:“這位兄弟怎麼罵人?這裏是賭坊,不賭錢就滾出去,在這裏鬧事,可沒你好果子吃。”
秦逍見他一副臭嘴臉,想到沐夜姬幾十兩銀子丟進水裏,心中惱怒,指著賭官道:“我和你一對一賭,你敢不敢?”
“哦?”賭官失聲笑道:“你要和我一對一賭?”身體微微前傾,似笑非笑:“憑什麼?”
沐夜姬見到秦逍來抓賭,再加上自己已經輸了幾十兩銀子,心裏還是有些發虛,這時候見秦逍竟然要賭,頓時來了精神,道:“憑什麼?憑我在這裏,你要是不答應,我燒了你這賭坊。”
賭官當然不知道沐夜姬說得出做得到,隻以為開玩笑,卻還是笑道:“既然大美人都開口了,我給美人一個麵子。”盯著秦逍道:“隻不過要和我賭,一把一百兩,你有銀子?”
秦逍伸手入懷,從那疊銀票之中抽出一張,拍在桌子上,正是一百兩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