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前院以及後麵一大片監牢所在,全都被狼騎兵封鎖。
狼騎兵的突然出現,讓正在都尉府執勤的衙差們大驚失色。
他們當然知道圍住都尉府的正是甄侯府手裏最強悍的長信狼騎,可是這支兵馬素來駐紮在城外,如果不是有大的動蕩,這支兵馬並不能輕易入城。
眼下這支兵馬不但入城,竟然還將都尉府包圍起來,這讓都尉府的衙差們吃驚之餘,更多的是憤怒。
可是眾人也都看到,圍住都尉府的狼騎至少有三百以上,而整個都尉府上上下下加起來,還不到一百人,這還是要將幾個監牢裏的獄卒全都拉過來。
而且下差之後,留在都尉府的衙差不過半數,此時加起來不過三十多號人。
以三十對三百,那是一比十,人數上已經完全落於下風。
長信狼騎是甄家手裏的王牌,當年與朝廷談判多次,最終將這支兵馬的編製限定在八百人,而甄侯府當然會充分利用,八百騎兵,一個不少。
這些騎兵不但裝備精良,而且軍餉極高。
當初甄家招募騎兵的時候,要求就十分嚴格,私下裏甚至有傳聞,長信狼騎之中,許多人曾經就是四處為惡的亡命之徒。
長信狼騎日夜訓練,戰鬥力著實不弱,論及單兵作戰能力,都尉府的衙差自然是及不上。
甄家能夠坐鎮甄郡,除了雄厚的財力,最要緊的就是手裏有這張王牌。
此刻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戰鬥力又遠在都尉府之上,都尉府的衙差們心中雖然憤怒,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各門緊閉。
都尉府的人沒有輕舉妄動,長信狼騎也沒有動作,隻是圍住都尉府,直等到旭日初升,一小隊騎兵飛馬遲來,當先一人正是狼騎統領史陵。
史陵帶人來到正門前,一名身著盔甲的男子迎上前去,史陵將馬韁繩丟給此人,翻身下馬,問道:“嚴青,這邊如何?”
牽馬的男子嚴青道:“回統領,卑職已經安排人將都尉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除非裏麵的人能上天入地,否則一個也走不了。”這時候一名騎兵上來,嚴青將馬韁繩丟給騎兵,跟在史陵身後道:“直待統領一聲令下,我們就可直接殺進去。”
史陵赫然轉身,目如寒刀,嚴青自知說錯話,忙道:“卑職失言......!”
“都尉府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敵人是潛藏在都尉府的叛逆。”史陵沉聲道:“若是都尉府能幫我們找到叛逆,而且將反賊交到我們手裏,那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
嚴青知道史陵的意思。
長信狼騎的實力當然遠在都尉府之上,真要打起來,都尉府絕不可能是長信狼騎的對手。
但都尉府代表的是朝廷,沒有確鑿證據,直接殺進都尉府,那麼謀反的不是都尉府的人,而是長信狼騎了。
長信狼騎在甄郡的地麵上是最強悍的力量,可是如果激怒了朝廷,黑羽將軍帶人殺過來,別說八百狼騎,就算八千狼騎,那也要被黑羽將軍手下的兵馬砍瓜切菜般收拾掉。
史陵走到正門前,這才停下腳步,麵對著都尉府那厚重的黑色大門,微一沉吟,才輕聲問道:“目前是否沒人出來過?”
“回統領,無人進出,也沒有任何人出來說話。”嚴青低聲道。
史陵點點頭,指著大門道:“你去敲門,就說狼騎統領史陵要求見韓雨農韓都尉。”
嚴青一手按著佩刀,大步走到正門前,抬手用力派了數下,這才大聲道:“狼騎史統領,求見你們韓都尉,快叫韓都尉出來說話。”
門內沒有聲音,嚴青皺起眉頭,回頭看了史陵一眼,抬手想再次拍門,卻聽“嘎吱”一聲響,嚴青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
大門打開,隻見到數名都尉府衙差率先衝出來,手握大刀,隨即便見到韓雨農一身便裝緩步走出,看他模樣,尚未梳洗,似乎剛剛起身。
韓雨農是都尉府都尉,自然是住在都尉府之內。
“狼騎?”韓雨農掃了一眼,目光落在史陵身上,卻是展顏笑道:“一大早外麵馬蹄聲聲,韓某還以為是城中出了什麼變故,需要狼騎入城解決,吩咐部下沒有郡守大人的命令,不得輕舉妄動。”指著虎視眈眈的一眾狼騎兵笑道:“史統領,這是什麼意思?莫非真的如我底下人所言,狼騎入城,是要圍困都尉府,與我都尉府為敵?”
他雖然麵帶微笑,但史陵當然明白他最後一句話的厲害。
都尉府代表朝廷,與都尉府為敵,也就是與朝廷為敵,與朝廷為敵,也就是反叛。
韓雨農沒有說出“反叛”二字,但那意思,分明是指責長信狼騎是否要謀反。